他抿了抿嘴:“我上一场婚姻处理的非常失败,理应对感情谨慎一点。”又说,“不过老实说,我觉得孤身一人不是什么大问题。”
赵想容笑说:“把’没人约’都上升到这么清新脱俗的高度。”
他顺势再问她:“你呢?”
“我?我最受不了无聊。”她用手指轻轻地拨着水,“无论工作还是私人约会,每一天都有人约。独自待着更清净,但是呢,我只需要想象一下这种清净就可以了。平常,总要拉着人陪我的。”
两人重新静静坐着。
赵想容拧开水龙头,往溢满水的浴缸继续加热水。热水不停地溢出浴缸,再流到瓷砖表面。周津塬看了她好几眼,但那女人完全没有关上水龙头的打算。
周津塬早失去方才独自泡澡的闲适心情。四周太热,稍微呼吸,肺跟着沉重。他反复琢磨她刚才的话,他给她时间,两人却终成陌路似的。
这么越待越躁,听到她淡淡开口:“还有一件更无聊的事情,我突然发现,我对你没那么生气了。”
周津塬脸色一沉,要问他又做了什么惹她生气。
但一刹那,流水声里,脑海里有什么灵光一闪。这段时间每次靠近,她都接受,但在最后关头又竖起全部的戒备。现在,她说不生气了。这代表,终于愿意重新接受他了?
浴缸里布满新鲜的蒸汽,赵想容额头也渗着汗。
她却像感受不到似的,嘟着红唇:“我不想再跟别人约会了,反正,一样无聊。”沉默几秒,赵想容决定不忸怩,主动把脚轻轻搭在他腿边,笑问,“你觉得呢?”
周津塬没动。
沉默了会,他淡淡说:“随便你。”
这答案简直能入选本年度的烂人语录。赵想容甚至情不自禁地重复了一下他的话:“随便我?”蒸汽中,她没看清周津塬眼睛里的真实表情,“周津塬,你刚刚讲了‘随便你’这三个字?我没听错吧?”
周津塬到这里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
他原本一直将手臂随意搭在浴缸边缘,此刻攥起旁边椅子上的厚书,不顾手上沾有水,猛翻几页,再扔下。这样才勉强压制波动,一开口,依旧是往日语气。
“我在学你——‘无论怎么样都好,只要开心就行’,这句话难道不是我们容容信奉的人生名言?”
赵想容噎住。
她原本想暗示,自己准备好复合,正式重新考虑两人的关系。被他这么一打岔,不知要怎么重新捡起话题。
“怎么不讲话了?”他在那方冷冷地逼问,“如果我理解错了,你可以纠正。否则,你刚刚那句‘对我没有那么生气了’什么意思?”
赵想容收回搭在他身上的腿,她说:“你怎么理解,就是怎么个意思。”
“撒谎。”偏偏周津塬跟她杠上了,他评论,“每次嘴巴说不生气,但在我看,你这女人,经常会莫名其妙地跟我生气。”
赵想容真的有点被激怒了。
她习惯性地一笑,猛地抬手把头上的大浴巾解下来丢过去。周津塬没躲,顺势用那块雪白浴巾盖住脸。
等他重新压下笑意,揭开浴巾,赵想容正在对面冷冷望着他。
“要不要再给你几分钟,继续暗爽一会?”她也明白过来,假笑说,“特别享受吧?”
周津塬却说:“赵想容,你准备好让我重新当你丈夫?”
换成赵想容呆了呆。
她憋口气,将半个肩膀浸水里,伸手拧开水龙头,开始放冷水,嘀咕了声:“美得你!”
周津塬随手扔了浴巾,水中朝她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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