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净雯听明白了,垂眸抿嘴笑。
傍晚时分夏沐烜过来看我,彼时我正半躺半靠在软榻上喝安胎药。
许是见我脸色好了许多,夏沐烜看得也展颜,在榻沿坐下后,以拇指摩挲我的脸颊柔声道:“今日可好些了?”
我笑,牵着夏沐烜的手抚上小腹,口中道:“皇上看顾了他一夜,想来这小东西也不敢不听话。”
夏沐烜见我有心思开玩笑,眉眼舒朗越发高兴起来,嘴角含了轻浅的笑意望着我,听我说得得趣,忍不住伸手捏我鼻子:“真越发胡闹了,哪有你这样说咱们孩子的?”转而又问净雯:“陆毓庭呢?怎么不见他过来给皇后安胎?”
净雯道:“回皇上,陆大人去后院煎药了。因是新开的压惊安神方子,底下人不懂火候,所以提点大人只好亲自动手。”
夏沐烜恍然:“也是,朕差点忘了这茬。”
我听得笑起来。
夏沐烜沾沾笑完一晌,像是想起了什么,问道:“你还在静养中,何必费心神理会那些个琐事?”
我乍然听闻下都没回过意来,随口问:“皇上指什么?”
一壁说一壁往夏沐烜嘴里塞了片瓜果。
夏沐烜张嘴吃了,又道:“听闻你今早遣人去李恒府上行赏赐了。”
我回过味来,“哦”地应了声。
夏沐烜继续说:“如今你什么都不要挂怀,当以安胎为重,旁的都不必挂心。”
我笑:“臣妾也是听闻,李家女儿为请罪,昨晚在太后宫门外跪了一夜,今早回去后就染了病。说到底,这事是因臣妾起,如今我已没事,总不好叫人家女儿白白受累啊。”伸手挽住夏沐烜的脖子:“咱们把人家女儿召进宫来,总要护人周全的,不是吗?”
夏沐烜皱眉:“然而也是她有错在先。万幸你跟孩子无事,如若有个万一,她有十条命都不够赔!”
夏沐烜这回是真的后怕,我少不得要宽慰他,于是温婉笑:“许是臣妾即将为人母,将心比心,总有不忍心吧。想着人家孩子也有父母生养,有父母疼爱,进宫来后,人生地不熟,无心犯错也在意料之外。此番臣妾以皇上名义赏下百金,当是宽她父母的心吧。”
夏沐烜就还是皱眉:“朕是唯恐再生出什么事端来,倘若再有类似的变故,你叫朕怎么经得起?”
我听得笑起来:“皇上是天,不是应该泰山崩于顶,犹岿然不动么?”
夏沐烜一脸的无奈地叹了口气,捉了我的手过去:“那也是为君王威仪计。朕为人夫,又为人父,见妻儿遭逢不测,怎能不担惊受怕?”
这也许是他此刻的真心话了,我笑出委婉的弧度,搂得他更紧些,长久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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