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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有给自己留后路,从动手开始,就做好了同归于尽的打算。
眼前再次闪现横刀割颈的画面。近在咫尺,没有人比她看得更清楚,利刃划开皮肤,割破血管,血液似泉喷、似河涌,尽管腥气冲天,倒映在眼底,却是别样唯美。裙摆在空中转啊转,艳丽夺目的绛色罗裙,隐隐闪过山茶鸟雀暗纹,青丝、步摇一齐摇曳,泪珠与血珠同飞,她承认,那是她见过的最美的死亡。
“阿凝?”
仇璋见李纤凝神游物外,轻声唤了唤她。
李纤凝回神,“死者丈夫何在,怎么没有看到?”
解小菲答:“他在邻居家。”
“嗯?”
“他受了惊吓。”
“不是没吓死么,带回衙门,我要问话。”
“好嘞,我亲自给小姐带回去。”
“不,你留下,给周围坊民都录一遍口供,看看是否能得到有用线索。”
解小菲答应着下去了。李纤凝和仇璋随后回了衙署。
死者丈夫葛长山已在刑房中等候多时,他染血的衣裳尚未换去,脸孔也没清洗,混杂着油光与血污,着实糟糕透顶。环顾刑房里摆设的种种刑具,两股战战,带着股下木椅也跟着咯噔咯噔响个不停。哭丧着脸咕哝:“人又不是我杀的,你们这是干嘛,想屈打成招?”
“凶手畏罪自尽,安邑坊百姓有目共睹。叫你来只为了解一些情况,下面本官问你什么你答什么,切莫东拉西扯,模糊重点。”与同李纤凝说话时柔和的嗓音不同,面对无关紧要之人,仇璋可谓冷酷至极。
李纤凝参与查案兴趣使然,衙门规矩坏不得。盘问的活儿还得仇璋来,她在隔壁房间旁听。
“死者梁凤娘亡于戌时至丑时之间,这几个时辰里你在何处?”
“我在何威家里喝酒。”
“何威是谁?为何在其家中喝酒?”
“何威在坊东开一家酒馆,我们是朋友,我经常过他那里喝酒。”
“事发当晚,你几时离家?”
葛长山说之前拿眼睛睃了一下仇璋,“酉时三刻。”
“说谎!”仇璋拔高音量,“本官再给你一次机会,到底是几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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