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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奶娘说通了她与老李之间的事情之后,我能够清楚地感觉到,我与奶娘之间的感情又进了一步。果真,女人之间是需要交流是需要互相分享心事的。
老李那边,自然不能先说出奶娘的意思。女人总要掂一掂,才更珍贵。
我与二爷商量了一番,叫二爷以关心下人的意思,去为老李娶一个好女人。二爷回来的时候,面有喜色。我知道肯定是好消息,倒了茶给二爷,听他道来。
二爷第一次做媒人,兴高采烈的,道:“我只说老李劳苦功高,要为他娶一门媳妇,随他选。这二房的丫头呀,我一个个的名字说过去,就是不说奶娘。老李急得不行,只不停地摇头。我便装作生气的模样,要罚他娶了奶娘。不想,老李居然连连点头,愿意认罚。哈哈……”
“你呀,就爱作弄人。”我作势捶了捶二爷,二爷由着我,得意地笑着。
事情很顺利,禀过老太太,征得她的同意,选了一个良辰吉日,在下人房贴上几个喜字,叫老李炒了几个好菜,打了几两酒,我与二爷又送了八样点心,两床好背面。奶娘便嫁过去了。
奶娘娘家姓梁,随了老李便唤作老李嫂子。
老李依旧管着这院子的各样杂事,老李嫂子也依旧为我看护长白,倒没什么两样。
不过,看老李嫂子脸上的光彩,看她每日里笑盈盈的样子,看来老李对她还是很不错的。
这段日子我不过瞎忙着老李嫂子与老李的婚事,将自己的事情丢开,心情好了许多。能吃能喝的,人忽地就胖了起来。
不过,据老李嫂子说,这怀着孩子能吃能喝是好事,只要不胖得走不动路,不用太过担忧。生完孩子后慢慢地就瘦下来了。
既是如此,为了肚子里的孩子能吃饱,我便没有刻意去控制自己的吃食。
眼看着我临盆在即,一个多月之后,便是大乱开始了。
姜府还没有搬离上海的举动,我实在忍不住,只得问二爷:“搬去上海的事情,娘同意了吗?”
二爷摇了摇头,道:“川嫦,你别担心……”
三奶奶来访
二爷的语调软软的,我便知道,事情定是不能成了。
心里瞬间就沉了下去。然而,想到二爷定是尽力了,只好笑道:“既然娘不同意,我们只得自己小心了。”
二爷歉意地看着我,道:“我们姜家自在京城安家之后,世世代代都不曾离开京城。娘老了,不愿意随意动身,又总说些死不死的话,我也不好去勉强她。再个,你只怕也要生了,上海那么远,舟车劳顿的,怕你的身子也吃不消。至于那些强盗,你我有了准备,姜府上上下下如此多人,也不至于就能随意被害了。”
“倒也是的,可要想什么办法应付了才好。”
二爷轻笑,道:“你放心罢,我想了想,如今的强盗不过胜在人多或是有刀。咱姜府几把刀还是拿得出来的,再不济那些锄头耙子什么的也能充充数。做好了准备,大不了与那些强盗打一场!至于家产,我也想过了,现在我就着手找买家,暂时先瞒着娘和账房老张议价,待合家上下必须要搬走时,再卖出去。如此,损失就能少一些。”
二爷如此一说,我也安心了许多。
如今是孩子马上就要降临了,就算是再怎么心忧也是无济于事,我的心情反倒好了许多。过一日算一日罢,还能如何?
二爷忙着应付即将到来的动乱,我身子沉帮不了多少忙,能安安稳稳的,不叫二爷分心,便算是好的了。
这些日子闲着无事,大抵不过为孩子缝制衣裳,或是陪着长白说说话,或是在老李嫂子的搀扶下在院子里小小地走动一下。
小孩子原本都是爱闹的,我的长白却十分听话。老李嫂子怕他跑来跑去撞到了我,只稍稍提醒他一下子,他在我面前走路就规规矩矩的,绝不敢跑快一步。
重活一世,有这么乖巧的孩子,我怎能让长白成了烟鬼呢?
安安心心地,等待着孩子的降临。有了长安,我便是儿女双全,也算有福之人了!
微微抚摸着自己的肚子,我坐在门框旁边,晒着正午最暖和的阳光。快二月了,总算能看到一丝春意。长白穿得多,小孩子被包成了一个球一般,在院子里和老李嫂子看新开的迎春花。鲜黄的小花朵点缀着长白嫩白的小脸蛋,异常活泼。
忽地,看到了三奶奶的身影。
三爷结婚之后,他与三奶奶都是绝不来我这二房的,怎的三奶奶过来了?
不过,三奶奶他爹对我和长白有恩,即便是不想见着三爷,也不能怠慢了三奶奶。我连忙站起身来,扶着门框招呼三奶奶。又唤小六在院子里摆了凳子小圆桌,请三奶奶坐下喝茶吃点心。
三奶奶笑得有些发怯,对着下人都不自主地弯腰赔笑。倒是她身旁的凤箫落落大方,手脚利索地扶着三奶奶坐下。
我伸出手,请三奶奶喝茶,道:“三奶奶这些日子住的还习惯不,下人们照顾得可细心,吃得还好?有什么不适意的,你尽管说就是。”
我是当家的,这些事儿不能不问。三奶奶一样样答了,自然是千好万好。然而,她脸上,却没有那种舒适的满足感。
难不成是三爷待她……我心中有些怀疑,却不好问了去。这事儿太敏感,最好是再也不要提起的好。
三奶奶身子端坐得笔直,握着茶杯,大口大口喝着,时而怯怯地向我一笑。这,明明就是很紧张的模样。难不成,三奶奶有什么事?我轻笑着,等她稍稍平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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