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了一会,张嘴吃了,他又捻起一粒,笑盈盈的含在唇间,两手撑在榻上,哺喂过来。
我略微一怔,看他与我的距离越来越近,我慢慢躺平。他将葡萄送进我口中,双眸相对,呼吸重叠。他目光澄澈,笑意简单,好像只是兄弟间的小小玩笑。
我又楞了半晌,始终心里有些怪异:“你好生休息,朕去宣室。”起身时有些头晕,我未在意,走了两步,一阵晕眩,两名宫女眼疾手快的将我扶住。刘舜冷声命令道:“将我皇帝哥哥扶上榻。”
我对他再没防范也知道不对了。刘舜继而让宫女去告诉守在殿外的侍中和宦者,天子今天不处理政务,让侍中各自歇息,宦者留守门外。
“舜儿,你要做什么?”我躺在榻上,呼吸急促。
“这么多年了,皇帝哥哥都没看出来?我可以再等下去,可是我的身体不行。”刘舜垂目笑着。我头一次面对刘舜不乖巧不柔顺的一面。
“看出来什么?”我想不通。
刘舜坐下来抚摸着我的脸,他的指尖轻柔,目光带着怜意。这还是当年我小心的握着手,从前殿牵回未央宫的那个少年吗?
他触到哪里,哪里便是一团火,灼烧肌肤,燃烧血脉。我按捺不住,环抱他下来,亲吻他的颈窝,种出片片桃花,与白芍相间。他难耐的扭动,然后往下,一切是那么顺理成章。
然而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致使事情演变至此?
“阿越哥哥,为何你眼中永远只有刘彻?”我不知道。
“我本想借助淮南王等人,将你逼迫的身心俱疲,不得不依赖我。可惜他们太无能,被你轻易扫除了。”
当看到淮南王那份请我三思而后伐越的奏疏时我就明白,他是个文人,他将困难看的太清楚,行事前思虑太多,不懂孤注一掷,注定了要失败。所以他的谋反,愚蠢而可笑。
“我用这么多年编织一张温柔的网,让你离不开我,百依百顺,或许再过三五年,你就再也无法逃离,可我等不了那么久了。”我这才想到,我冷淡刘荣,推开刘彻,疏远卫青,怀疑韩说,似乎都有他推动的影子。他什么都知道,又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与其半途而废,扮演一个乖巧的弟弟到死,然后被你遗忘,我宁愿得到一次,让你厌恶我,记住我。”这泪水究竟源于欢愉还是伤感?他哭了这么多年,今天的眼泪,想必也不是真心的。
“都已经到最后了,求你,求求你看着我,叫我的名字,好吗。”
我将头深埋在他脖颈,身体切合,无一分一毫空隙:“阿彻。”
醒来时夕阳垂地,窗外的事物染着嫣红。
我穿上衣服,不想看刘舜,让宫女过来带他去清理,狼狈的逃出门去。尔后将宦者和侍中斥责了一顿,他们面面相觑,莫名其妙的低头领罪。
刘舜的身体由那天起每况愈下。我将他软禁在殿里,再也没去看他一眼。
次年二月,在前弓高侯的要求下,韩说回京成亲。由于韩说的亲事变成大汉对匈战略的一个支点,因此新娘虽然是匈奴女子,婚事依然盛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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