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映辞被季枭这突如其来地动作给暖着了,眼中的寒冰也在一点点融化。“站住!”阮燕虹摆出自以为毕生最有气势的样子,喝住面前准备出去的两人。然而,就在她看到季枭后,又不自然地避开季枭的目光。她确实是想过要整死季枭,但她从未想过季枭于阮映辞来说那么重要。昨日发生的一切,她仍心有余悸。其实,她最想整死的是阮映辞,只可惜,自阮映辞成为青鸾派天一道君的弟子后,他就已经整不死了。她站在两人面前,却见阮映辞无动于衷,道:“阮映辞,你不是说好了要向我道歉?怎么,不敢做了?”她的表情极其轻蔑,扬声讽刺道:“阮真君,归凤山青鸾派天一道君最得意的弟子,枉害无辜,却敢做不敢当?”耳边,阮燕虹的尖锐刺耳的声音在回荡,一声一声地在他的脑子里,嘭嘭地爆炸开来。她得意轻蔑的表情像是一根梁木,刺进阮映辞的眼睛里。他的情绪险些失控,就如同昨日的感觉,但好似乎又完全不一样。今日的他清醒地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脑子里在想什么,并且还能最大限度的有效控制。过了好一阵子,阮映辞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他道:“季枭失踪,未查明事情真相,就对你出手,确实是我的不对”阮燕虹陡然拔高声音,“道歉啊。”阮映辞握紧双拳。方才已是极限,若细听声音里还有丝丝颤抖。“跪下!”她面目张扬地夸张,她吼出声,几百年来的压抑也随之喷涌而出。她依旧紧咬着阮映辞不放,“阮映辞,我要你跪下,你听到了没有,难道你们青鸾派的人就这么点诚意?”站在季枭身后的阮映辞,忽然走上前去。他冷冷地道,声音无一丝起伏,“阮燕虹,你别太过分。”“我让你道个歉怎么就过分了?你昨天都要掐死我了,难道那不算过分?”霎时气氛凝结成冰,在场的众人如同置身于寒窖。而被阮映辞推到一边去的季枭,此刻盯着阮映辞的脸,不知做何思索。“阮燕虹,你最好祈祷你是无辜的,祈祷这件事与你没有丝毫关系。”阮映辞面无表情,话毕,便拉着季枭往外走。阮燕虹气得大吼:“你们给我去拦住他们!!!”然而无人敢拦。阮映辞和季枭两人往刑房那边赶去,途中两人保持沉默。阮映辞是心情不佳,而季枭却是欲言又止,他侧过头看着阮映辞始终紧皱的眉宇,就有种想去抚平的冲动。刑房建在地下,如同密室般,入口的钥匙在主母手中。不过刑房门口有人守着。阮映辞问了才知道,昏迷的阮飞鸿早已经醒了,他被家主押去谈话了。然而,刑房门口守着的人并不知道他被带去了哪里。期间也有旁系族长来问,阮飞鸿的下落,皆是无果。长老仙逝,家主的行为就越发肆无忌惮了。可他现在却是有独揽阮家大权的资本了,阮家修士青黄不接,但商业却有些起色,而直系掌控着整个阮家的经济命脉。阮映辞可以不管阮家那些关于利益的勾心斗角,但长老死的蹊跷,他必须查明。但他以暂代长老的身份发号施令,仍旧没能找到阮飞鸿的下落。他回到屋内,却见桌上有只灵动的纸鸢,它周身泛着淡红色华光。而季枭早就见到了那只纸鸢,并且还十分清楚这是何人送的何物。可他却见阮映辞望着那只纸鸢不为所动“师父,这是什么啊?”季枭一派童真的模样,凑上前去,触碰那只纸鸢。然而那只纸鸢倏地一下飞到了阮映辞的肩上,然后顷刻间化成了粉末。这纸鸢是江羲炎的来信。属于师徒之间独有的联系方式。阮映辞淡漠地睨了季枭一眼。上次天一道君来信,却无端被季枭破了一刹那,脑子里闪过许多东西,却又什么也抓不住。最终看到季枭的动作后,阮映辞哪些莫名奇妙地疑虑也就消散了。江羲炎来信,却不是查出了掳走季枭的人的身份,而是江家遭变故,江羲岚出事了。江羲岚的情况,信中并没有细说。而阮映辞没有把师徒的魂珠带在身边,故无法清楚感应徒弟的情况。若不是紧急状况,恐怕江羲炎也不会找师父。阮映辞看着季枭,忽然道:“为师交给你一项任务?”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bookcu30魔气季枭看着阮映辞,雀跃道:“师父说,我一定会办到的。”季枭这么积极,阮映辞甚感欣慰。他道:“你多留意主母和阮燕虹的动向,看阮飞鸿到底被家主弄哪儿去了,但切记一定要量力而行。若感觉不对劲的时候,就用个。”说着,阮映辞左手翻转,手掌摊开后,掌心渐渐出现一只纸鸢。季枭接过,眼中的激动一闪而过,之后却是很懵懂地望着阮映辞,似是压根就不知道怎么用。主角这都不知道?阮映辞想了想,忽然又觉得情有可原。季枭才十五岁,终究还只是个孩子。他入青鸾派前住在阮家,寄人篱下,之后又成了杂院弟子,阅历贫乏,许多事不懂也是说的过去的。阮映辞耐心道:“要情况不对劲,你就烧了这传信纸鸢,我会感应到的。”然而这话说完后,季枭还是一副疑惑不解的模样。他声音里夹杂着委屈和无措,小声道:“师父,我不会。”剑修谷杂院弟子,连这些基本的法术都没人教么?阮映辞叹息,青鸾派上下是该好好整顿一番了。“你”他看着季枭,道:“算了,我教你。”阮映辞忽然将手覆在季枭额头上。凭空生出一块玉简,紧贴季枭的额头,真气缭绕。须臾,阮映辞收手,而玉简已经成了粉末消散。他问:“可记住了?你捏个诀给我看看?”季枭可劲儿地点头,跃跃欲试。只见他将纸鸢攥在手心里,霎时,便有一团半透明的火焰烧起。于此同时,阮映辞的魂玉震动发热,玉珏叮铃作响。这只纸鸢滴了阮映辞的精血,如此便与魂玉产生了羁绊。找出阮飞鸿的下落固然是当务之急,但阮映辞更不希望季枭再有任何差池。纸鸢被烧成了灰烬,季枭看着阮映辞,表情十分欣喜,眼中星光闪烁,仿若在求表扬似的。阮映辞被季枭的模样成功取悦了,他又取出只纸鸢交给季枭,之后便动身往江家飞去。只是临走前,季枭在他身后喊了句“师父早去早回。”言语间颇是不舍。大反派对四个徒弟一直是采取放养模式,而四个徒弟也甚是成熟稳重,不会轻易麻烦大反派的。江羲炎和江羲岚基本上是二徒弟程源带大的。若不是江羲岚出了大事,想必江羲炎也不会传信给他的。不用多时,阮映辞就到了江家。江府大门口,只有江羲炎出来接应阮映辞,并不见江羲岚。阮映辞皱眉,问:“江羲岚怎么了?”“师父他”看着江羲炎欲言又止的样子,阮映辞的眉头皱得更紧。因为他完全感应不到江羲岚的气息,而江羲炎即便是就站在他面前,所感应到的气息也很是微弱。这有两种情况可以解释,一是徒弟已死,二是两人的师徒关系不复存在。阮映辞心惊,若是第一种好在江羲炎眼中并无悲恸,阮映辞稍稍安心。他问:“江羲岚在哪儿?”“师父,请随我来。”江羲炎似是在压抑什么。之后,去往江羲岚院子的一路上,阮映辞跟在江羲炎身后。他眉宇微皱,陷入沉思。不是第一种情况,他与两人也并未断绝师徒关系,为何他连江羲炎也感应不到了?昨日,他心系季枭,并未留意到两徒弟的情况,莫非还有第三种情况?这一路上,下人一见到江羲炎,必定停下手中杂事,站成一排,颔首低眉,恭敬地齐声问安:“大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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