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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了:“我又没有见到他,怎么知道是哪一个。不过,跟从前的朋友都已经断了联系。”
只见妈妈转过头,失望地叹了口气。
去年冬天,我知道他来找过我。
什么也没有交代,但是从妈妈的描述中,我知道一定是他。
我去湘潭出差,遇上大雪,被困了好几天,回到家的时候,妈妈说,他才刚走没多久。
我的心里却松了一口气。
这样分开,再也没有交集,不是很好吗?为什么凭着一己私欲,就可以随便打扰别人的生活?
永不再见,可以思念,直到尘封在记忆的深处;一旦见面……
我陡然打住了这个假想,太可怕了!我连想都不敢去想!
我有点气恼,他凭什么这样来左右我的生活?!
我也曾千百次地幻想过,我们会在怎样狗血的场景下重逢:说不定走在大街上,拐过下一个转角,两人就会遇见,然后,不顾一切地紧紧相拥;说不定会像电影中演的那样:在月台的人潮中发现彼此,以致为了对方放弃一段前行的道路;说不定,在一个大雪纷飞的夜晚,我仰望着长霖28层的某一扇窗户,下一秒就能看见他从专梯中疾步而出,将我拥入怀中……
可是没有,什么都没有发生,这就是生活,生活是平淡烦琐,没有奇迹的。
不是为了谁而去参加校庆的,只是有这么一个机会,给自己重新来过的一个机会。
那些过往的人和事,虽然留在记忆中不能磨灭,但总不能被他们束缚一生一世,我亦有我自己的生活,至于能不能幸福,又是另外一回事情。
不能正视过去,又怎能面对将来呢?我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找个由头,回去看看,证明自己已经可以放下,一生也就渐渐如此了。现在想来,杜姐她们这些老式妇女,是有她们自己的智慧的。
吃完饭,洗过澡,我回到房间打开电脑,替钟贞更新CY。
她走后,我就接手了她的CY。
她没有死,她仍然活在我们当中,至少,我和CY的朋友们都深信不疑。
黑暗中,液晶显示屏蓝莹莹地照亮了我的面孔,我又仿佛重新置身于那间四十来平方的小屋子里,眼睛终于开始微微濡湿。
原来我终究是嘴硬的,要放下吗?请告诉我怎样才能够放下?
我总是太高估自己,又太低估岁月无情的磨蚀,我的一生,都在倔强地犯着同一个错误。
我不知道答案,也无从知晓,只能在蜿蜒曲折的道路上继续追寻……
火车到站才是早上7点多,典礼要九点举行。
北国的春天仍然风清凛冽,我在候车室穿好毛衣,走到马路对面去拦出租车。
“姑娘,上哪儿?”司机转过头,问我。
我想了想,说道:“去江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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