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就像Vicky说的那样,他和陈跃之间什么是因什么是果,宁冉已经分不清了,他自己也想不清楚,这段戛然而止的恋情中,他和陈跃到底谁作恶更多一点,陈跃没什么节操,他出手也半点没含糊,或者他还更狠些。
Vicky还有一句话说得没错,他有要长久的心,却没有维持长久的能量,他和陈跃在一起到现在,将一年,他就像走了一整年的迷宫。
回到家里,一道门隔去夏日正午的炎热,宁冉在沙发上坐了一会,他似乎想清楚了什么,又似乎一切都还含糊。
如果两个人都犯过错,检讨是不是应该从自己开始?
拿起手机,电话拨出去,短短的几声嘟音,他手心蓄满了汗。
终于电话接通了,又听到那个熟悉的声音叫他的名字,“宁冉?”
脑子空了几秒,顿一会才开口,“昨天,是你送我回来的吗?”
他想咬断自己的舌头,但是,好像也确实找不到其他的开场白。
听见陈跃在那边无奈笑了声,“是,这个点,你酒醒了?”
宁冉嗯一声,又沉默片刻,“你最近怎么样?”
“还不是以前那样,”陈跃语气还是同往常一样的戏谑,“倒是你,以后酒少喝点,昨天钱包就差整个送人了,就算撇开那么多证件不说,光那些钱,醒了你又得喊着像死过一回。”
宁冉被他逗笑了,接着诡异的沉默,一直到陈跃忽而开口,“我在去外地的路上,正开车。”
本来就来不及酝酿成形的台词,瞬间噎在嗓子眼里,电话挂断,屏幕上通话时长,不到一分半钟。
宁冉转头看着窗外,正午,骄阳似火。
陈跃的确是开车赶着去外地,午饭的时候他回了老宅,周末,没想到陈迁也在。
有他大哥在场的时候,他家的气氛一向是威压下的沉闷,陈迁威严冷肃,陈飞温润随和,陈跃混不吝的性子不知道是随谁,这么多年,家里敢跟他大哥叫板的就他一个。
但是这天,陈跃在饭桌上也没多说一句,最后陈迁放下筷子,看着他,“你一直主张去找瞿墨云?”
陈跃没料到他哥会突然问他这个,随即就意识到情况可能比他料想的更加危急了,他也看着陈迁,“你怎么想?”
陈迁点一下头,“听听他这局外人怎么说也好。”
他起身,侧头看陈跃一眼,“你跟我来书房。”
这紧急关头见瞿墨云一面谈何容易,陈跃跟着他大哥上楼,陈迁给他一张纸条,“听说他今年旧伤发作的厉害,一周前特地请批的假期,目前在这疗养。”
陈跃看下字条,很快收起来,陈迁没再多交代什么,但他明白瞿墨云即使无力改变大局,至少有心指点,否则一个身负要职,平时忙得脚不沾地的人不会在这个时候特批假期外出。
回到房间,陈跃脱下衬衣,前胸的伤隐隐作痛,把伤处清洗干净,上药,过二十分钟,药膏都擦净,他换件干净衬衣就出了门。
瞿墨云目前所在的疗养院离当地四个小时的车程,宁冉电话来的时候,他的车刚开上高速,陈跃知道宁冉那拧吧性子,这时候主动打给他已经是非常不容易了,宁冉晚上那天就着酒意对他哭诉时的纠结还历历在目,这个把自己熬成一把骨头也不肯轻易对他服软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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