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是不是杀死了奥丁联邦一等士官长阿格农?”
宿一意识到问题不对,想要辩解:“指挥官当时没有意识,所有行为都不是他自己的本意……”
检察官严肃地打断了他:“回答‘是’或‘不是’。”
宿一只能停止辩解。
检察官又问了一遍:“辰砂是不是杀死了奥丁联邦一等士官长阿格农?”
“是。”
“是不是杀死了一等士官长赵邦瑞?”
“是。”
“是不是杀死了二等士官长易曼?”
“是。”
……
检察官把辰砂杀死的十八名奥丁联邦军人的名字一一报出,一一询问。
随着一个又一个“是”,宿一和宿七的脸色都越来越难看。
骆寻心里十分悲哀无奈,这世界上恐怕再没有人比她更明白辰砂现在的处境了。
这些人的确是辰砂杀死的,可又绝不是他杀死的。
奥丁联邦历史上已经发生了几千次异变,辰砂不是第一个异变后杀死了战友的异变兽,但却是第一个杀死了战友,依旧还活着的异变兽。
骆寻第一次深刻地感悟到,有时候活着真的比死了更艰难。
如果辰砂当场死了,即使那些被他杀死了的军人的亲人也会原谅他。所有人都会理解这只是一个人力无法控制的悲剧,依旧会把辰砂当做值得尊敬的长官。可是因为他还活着,就必须追究他造成的死伤,否则何以告慰那些死了的军人?
骆寻觉得检察官咄咄逼人的追问没有错,每个人的生命都是唯一的、可贵的,但这也不是辰砂的错。
殷南昭明明早知道有这个审判会,却没有提前给她做任何预备,只让她实话实说。
因为,虽然这场审判后面有不同势力在博弈角斗,但是那些死了的军人应该有人帮他们询问清楚缘由,应该有人郑重地说出他们的名字。
骆寻想起她成为A级体能者后,去英烈堂参加庆祝大会时的情景,也是这样,一屋子肃穆的军服中只有她一个医疗白。
辰砂说他做过自己异变的噩梦,但骆寻知道他恐惧的不是异变,而是害怕异变后伤害到自己在意关心的人。
如果辰砂现在还有意识,知道自己不但杀死了忠心耿耿的部下,还导致了人类和异种彻底决裂,有可能让无数异种失去家园、失去生命,他会选择生,还是死?
“骆寻教授。”
法官在叫她。
骆寻回过神来,急忙站起来,走到前面,接受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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