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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第2页）

安倍晴明一合折扇，不知是否要为沙罗的分享而感到荣幸，毕竟阴阳术乃不外传的法门，然而他摇头拒绝：“我十二式神已自成体系，再学一门于我无益。”

在后世的勘察中，安倍晴明曾在一封信中写了这样一句话：星辰沟通之阴阳术，非冷泉院沙罗，不可学。

天才是否需要理解自己的神异呢？安倍晴明有时候拿自己自比，就像他不能理解为什么有些人无法轻易通晓阴阳一样，那么冷泉院沙罗或许也不能理解“点天星而下呼应万物”她俯仰即能学会，却有人一生无法参透。

安倍晴明看得懂，也为其中的奥妙折服，但他不会去学冷泉院沙罗的阴阳术，画虎不成反类犬，最后只能一生追逐着冷泉院沙罗，拾人牙慧，再无寸进。

冷泉院沙罗之术，只有冷泉院沙罗可改。

那时，他与冷泉院沙罗便不再平等，也称不上冷泉院沙罗的友人了。

安倍晴明先一步在平安京闻名，而后冷泉院沙罗与其结交，时人谓之风雅。有些人认为安倍晴明对冷泉院沙罗有提携之恩，他却对这种说法苦笑。

他看着冷泉院沙罗步步悟道，第一次理解了别人面对他的感受，不，或许更无力，因为安倍晴明知道其间的差距。

“沙罗是天才。”安倍晴明叹息。

“才不是，因为我多活了一世。”冷泉院沙罗很直白的说：“孟婆汤我喝了，走过冥河水，却没有洗去我的记忆。”

“我上一世从未接触过阴阳学，如果有，也只是听先生作‘道’的教诲。说来很奇怪，死后我竟逆时间河流而上，可见转世不是修后世，还同时修着前生。”

冷泉院沙罗突然想起了从前看到一本科幻小说，大意为宇宙是一个蛋，世界上每个人其实是同一个人的不同世，等他经历完一切，在每一世中逐渐成熟，最终就会成为神，成为上帝。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沙罗破解了胎中之谜啊。”安倍晴明从不疑惑冷泉院沙罗的话，他的目光温和而带着叹息：“死后是什么样子的呢？”

冷泉院沙罗摇摇头：“不是胎中之谜，也非我所愿。”

“方生方死，方死方生。”冷泉院沙罗在安倍晴明面前慢慢原地转了一圈：“晴明，这就是我死后的样子。”

“请不要这么说，让我感到不安。”安倍晴明拉开折扇，上面的绘着的梅花氤氲而上，点缀在冷泉院沙罗的腰侧和发间，鲜活得像刚采摘一样，带着勃勃的生机。

冷泉院沙罗摸了摸头上的梅花，露出一个浅浅的笑。

冷泉院沙罗不避讳死，不过如果有转世，她希望不带有这几世的记忆，毕竟她现在依旧怀念先代的一切。冷泉院沙罗不得不承认，虽然在阴阳术上她屡屡创新，但是在生活中自己还是念旧的人。

“沙罗——冷泉院沙罗——出来——”

听到墙外的呼喊声，安倍晴明沉默了一瞬。

“五条家的家主真是……”他想了一会措辞：“少年性情。”

之后除了阴阳术，还得放一只式神守门，安倍晴明暗暗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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