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浩然左右看了看,为了证明自己当然没有那么小气,为了不引起周围的注意,所以还是乖乖地坐了过来。
“你不要乱说话。”
楮小北把筷子递上去呈给杨浩然,“这个就说来话长了。”
“那你慢慢说好了。”
“这个人叫周则中,是我一亲戚,我在食堂干活是他帮我去说的,他跟我爸有点儿交情,所以抽空来看我一眼。”
“他对你挺好啊。”
楮小北乐不可支,“吃什么醋?”
“你少自作多情。”
“你还别说,他是对我挺好的,我要缺钱花了,他还能接济我。”
杨浩然就觉得两个人的神态语言,不像是一般的交情,可是真要他说出个一二三,他又说不上来,于是说话的语气不免就酸溜溜的,“他干什么对你那么好?”
“总不是惦记我的菊花,你放心。”说着凑近杨浩然,在桌子底下乱摸起来。
杨浩然怕人看见,极力掸开他的手,桌子上面却还是不动声色地在吃饭夹菜。
楮小北也举起筷子,夹了一块茄子放进嘴里,他笑得很开心,一边笑一边看着杨浩然,直看得杨浩然不自在起来,埋头只顾扒拉饭菜。
“你不吃?”
楮小北已经吃过了,不过他看见杨浩然就忍不住嘴贱,不想老老实实说话,“我想吃你。”
杨浩然的脸埋得更低,简直恨不得把餐盘举起来挡住自己。
吃完饭,杨浩然一抹嘴先行离去,楮小北本来想跟他一起走,结果被杨浩然瞪了一眼,“你不用上班?”
楮小北回头看看,“我……老板不会说我的,没事……”
“你等会儿再过来。”
“你不喜欢我跟你一块儿走,怕人看见?”
杨浩然脸色一变,是啊,这样不是显得他嫌弃楮小北似的,但是他真没那个意思,他只是不习惯光天化日,卿卿我我。就是学校密林深处那些搂一块儿在草地上打滚的情侣他都看不惯,更何况两个男人。
“等我一分钟。”楮小北说着,收了餐盘回到厨房,他在隔壁休息室的地方脱下外面穿的白色制服挂起来,然后拿了自己的一个小包,斜挎在肩上走了出来。
两人并肩走在校园的林荫道上,偶尔有认识的学生,向杨浩然打招呼问好。
杨浩然红着脸,不自在,非常不自在。
“你有没有想过,和喜欢的人,手牵着手在学校里散步?”楮小北问。
杨浩然先是想起了韩琦,随即摇摇头,“两个大男人,牵小手,想想都恶寒一片。”
“真是迂腐!”午后的阳光灿烂耀眼,林间漏下的光点撒在楮小北头发上脸上,杨浩然突然想不起他以前和韩琦是怎么在学校里并肩而行的。总之不是这个样子,他们有太多事要忙,总是行色匆匆,他安静,韩琦活泼,所以大多时候,他跟在后面,看见韩琦在和女同学们说笑话,一脸的眉飞色舞。
“你有没有想过出柜?”楮小北一边走一边拿眼睛瞥,仔细观察着杨浩然的脸色。
“我……”杨浩然想了想,最后摇头,“其实想想看,我是那种胆小怕事的人,虽然很坚定地要单身,不过真的没想过在这样熟悉的环境里,让别人知道我的性向。这个是私事,我觉得没必要昭告天下,我不想别人打扰我,也无意打扰别人。”
“你既然决定单身了,就要承受别人的眼光。与其别人好奇地看你,不如……”楮小北说着,伸出手来,作了一个邀请的姿势。
“这儿到处是认识我的人。”杨浩然鼓不起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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