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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木呢?”
“还在抢救,”谦伯叹了口气,“一枪打在手上,没了两根手指。”
麦秋宇沉默地听完,点燃了烟。
“少抽几根。”谦伯皱眉。
“人抓到了吗?”
“警察那边没有消息,大概要等明天。”
天亮了警察才好打捞游艇、搜查绑匪尸体,而严家现在来了这么多人,很明显是想越过警察自己解决。
麦秋宇点了点头,吐出一口烟气:“我能帮严木什么。”
“把那个姓陈的年轻人交出来。”
“他跟这件事没关系。”麦秋宇回绝。
“阿宙,”谦伯神色严肃,“此事事关严家。”
“我明白,”麦秋宇道,“但我可以用命担保,他跟这件事无关。”
“你担心我们屈打成招?严家不需要你用命为别人担保,”谦伯用拐杖重重杵向地面,“就算这件事是你做的,严家也不会要你的命。”
“所以,□□实也疑心今天的事我做的,”麦秋宇望住谦伯的眼睛。在那双因苍老而混浊的眼睛里,他看到一丝躲闪。
疲倦和冷漠顿时翻涌上来。
谦伯嘴唇颤动,看起来有话想说。
麦秋宇没给他机会,他用一句话结束对话:“过几天我会去看严木。”
不是明天,没有具体时间,而是过几天。
人类历史漫长,地球寿命更甚,相较起来,一个世纪也是几天。
他同严家之间的裂痕从前只是一根线,如今则慢慢撕扯开来。即使麦家从未想过挟恩以报,可严家早已不愿日复一日承担愧疚。没人想一辈子亏欠别人。
世间大多恩情报到最后,只会创造出新的仇人。
就算是数年来视他如己出的谦伯,也会有一瞬间也期盼他忽然死掉。
还有什么是真的?
口袋里一阵振动,新手机,能打来的,只有他派去陈麟声家中的保镖。
麦秋宇接通电话,电话里传来保镖的低声汇报:“家里有一个男人,一个小女孩。”
麦秋宇有些想笑。
老天爷真是在耍他。
什么都是假的,那个人跟别人有了小孩倒是真的。
他忍着把手机砸到地上的冲动,吩咐那边道:“只带走小孩。”
说罢他沉默几秒,又补一句:“务必小心,不准弄伤她,不要惹她哭。”
妮妮会哭吗?
陈麟声也在心中猜想。
这段时间,他哭的次数比妮妮要多一点。妮妮小时候做过手术,连长大都比同龄小孩慢一些,哭起来声音小小的。他一听到妮妮的哭声,心脏就会抽痛,忍不住把她抱起来,让她趴在自己肩头。
他好想见到女儿。
玻璃咚咚两声,他忽然回神。转过头,看见麦秋宇站在车外,正弯着身子看向车里,做手势示意保镖下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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