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蚊子嗡嗡地在他耳边乱飞,被林绣生一巴掌拍在墙上,刚吸饱了血液的肚子瞬间爆炸,在雪白的墙上映出一小团鲜红的印迹。
*
翌日清晨,林绣生是被人给吵醒的,抬眼望去,是昨晚“睡死”了的三个室友。
高高在上,眼中满是戏谑。
“哎呦,这是在门口睡了一个晚上吗?”
“怎么不敲门啊,我们昨晚可在宿舍里等了你半天。”
“真是的,夜里都没热水喝,这点事都做不好,真是个废物。”
“什么废物?人家可是年级第一的大学霸。”
三人说说笑笑,拿走自己的水瓶就直接进去了,大门“砰”的一声被关上,林绣生再一次被关在外面。
*
根本不用人喊,秦越一大早就醒了,火急火燎地刷牙洗脸,跑楼下去找宿管。可惜宿管说没有人捡到饭卡,秦越彻底失望。
来到教室,林绣生已经坐那儿了,只是他看起来脸色不太好,眼睛下面挂着个黑眼圈,无精打采的。
想到昨晚的事情,秦越心想该不是他的室友又欺负他了,便主动关心道:“昨晚没睡好?”
林绣生愣了下,揉了揉眼睛,看起来温润无害,“嗯,做了个噩梦。”
秦越点点头,把书拿出来。也许离家出走的同理心又回了家,看林绣生这样,秦越心里也挺不是滋味儿的。
他想,要不说点什么别的东西吧,省得总想着那些人。
“说起来,以前我也有段时间老是做噩梦。”见林绣生疑惑地看着自己,秦越靠在椅背上,趁着还没上课说起了自己的故事,“每天都浑浑噩噩的,醒来根本就分不清到底是梦还是现实,头晕脑胀的,累得不行,一天天的脸色比你还差。”
这事林绣生以前还真没听秦越说过,来了兴趣,“什么噩梦?这么可怕吗?”
秦越皱起了眉,略作犹豫,回道:“不记得了。”
林绣生:“不记得?”
“嗯。”秦越应了一声,“我只记得,梦里有一个人,但是那个人是谁,叫什么,长什么样我全都忘了。但是我对那个人有一种很亲近的感觉,好像和他认识了很久。”
“但是后来有一天我又梦到他了,虽然我还是不知道他是谁,但是我十分确定梦里的那个人就是他。只不过那时候的他看起来好像有点惨,都瘦得皮包骨了,好像是被关在一个很黑的地方,只有顶上有个小窗子能透点光。”
“那次醒来后我就努力去想他到底是谁,可是我越用力去想就越想不起来,然后就慢慢地又把他给忘掉了。那种感觉就像是,有谁将我的记忆给擦成了一张白纸,不想让我知道。”
说着秦越又笑了起来,感觉自己在说一个奇怪的故事,自嘲道:“算了,反正都是个梦,都过去这么久了,想不起来就想不起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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