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韵真正色望着她:“你可刚说过万死不辞的。”
倩儿憨憨笑了一下:“我不是反悔。我冯倩儿以后只听阿真一个人的话。我记住了,一只地胆。”
“这只地胆一份为二,一半藏在你的枕头里,另一半藏在李秋生房间的红釉插瓶里,”沈韵真轻轻抚上倩儿的脸颊:“他给你的红花,是用来加害苏昭仪的,他给你半只地胆,是用来加害田美人和皇嗣的,你记住了吗?”
“记住了。”倩儿笃定的点了点头。
沈韵真指了指那半桶生油:“把这个喝下去,尽量多喝。”
生油的味道很难闻,平日里倩儿连碰都不想碰一下,可今日是为了活命,只能照沈韵真说的去做。她足将这些生油喝了一半,满嘴又腥又膻。倩儿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声,几乎把五脏六腑都给吐了出来。
一地狼藉,可在场的人并没有嫌弃。
沈韵真蹲下身,用筷子在倩儿吐出的污秽物中来回翻找。
终于,在一团混合着生油和胃液的白色团絮中,沈韵真夹出了一根蜷曲的黑头蜈蚣。
“我的妈呀!”青罗吓得往后退了几步。
冬香和秋月皱了皱眉:“就是它!”
倩儿凝着它,几乎恨得发疯,自己一片忠心为李秋生办事,他却用这么一个小玩意儿差点要了自己的性命。他若直接杀死自己,还算有点人性,可他用的是一只活蜈蚣啊!他是想把自己慢慢的折磨死!
这东西似乎还没死绝,偶然还能动一下,沈韵真接过刀子,把它的头和身子一分为二。用净水冲洗干净,搁在一个铜制盘子里。
快一个时辰,冬香端着一个小铜制托盘走了进来。
“回昭仪,回美人,倩儿醒了。”
李秋生身子倏忽栽歪了一下,心里凉了半截儿。
苏昭仪和田美人相视一笑,又问冬香:“托盘里是什么?”
冬香道:“回二位主子,是一只黑头蜈蚣。”
苏昭仪看了李秋生一眼,道:“按理说,这太医的医道应该比医女要高超的多,怎么偏偏一只小蜈蚣,就把咱们李院首给难住了?”
李秋生脸色铁青,僵硬的没有丁点儿表情。
田美人凝着李秋生,问冬香:“倩儿说了吗?是谁把她伤成这样儿的?”
“回二位主子,倩儿说有天大的冤情要向二位主子禀报。现在已经在外面候着了,奴婢请主子示下,是不是叫她进来。”
苏昭仪温然一笑:“才刚死里逃生,也别再风口里站着了,叫她进来。”
秋月个青罗一左一右的架着倩儿,慢慢的走进大堂。倩儿的眸子里几乎沁出血来,且一直死死盯着李秋生不放。
李秋生有些头晕,脚下也开始发飘,他扶住桌子悄悄掐了自己一把。
“娘娘,求二位娘娘给奴婢做主啊!”
秋月和青罗一松手,倩儿便屈膝跪倒在地上,膝盖当脚走,跪着爬到苏昭仪面前:“娘娘,奴婢什么都愿意说,求娘娘救奴婢一条贱命,奴婢愿意当牛做马报答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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