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的便有流言称此奇病是由“草鬼”引起,而这草鬼正是依附在巫霄一脉人身上,一旦与她们接触,便会受其害。此蛊本由觋一脉所创,知晓其各自毒性,自能很快得出解法,两脉口碑逐渐颠转。
巫霄一脉岂是等闲之辈,不久也摸清了这蛊虫的毒性特征,研制出解法来。可同样是掌握了解法,觋一脉被认为是救世者,巫霄一脉却被认为是佐证了流言,甚至流言的影响范围再度扩大,到后来另外两脉也被牵连进来,皆被认为是被所谓草鬼依附的不祥之人。
从此她们有了新的称呼——草鬼婆。从此寨中有任何天灾人祸,百姓出现任何病症,觋不得解,便指桑骂槐一顿痛斥,这笔账便又记在所谓草鬼婆头上。
草鬼怎除?以火烧之!大火烧掉药篓,烧掉灵伞,烧掉蓍草与面具,烧断她们的路。
“人总是容易被流言推着走。”巫霄平静陈述着,“我们早就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可是没人愿意听。流言的力量,比想象中厉害得多,像千根针,万根刺,无处不在,无处可躲。洪流之中,没人能逆行,所有人只当自己是随自己心意在走,却不知不觉连事情的原貌也忘了。”
末了,她又叹息一声:“说来,我们族人魂灵上的诅咒,也是他们那一脉擅改巫祝一脉问天之法,惹来的天罚。”
长熙握紧拳头:“真是一群不要脸的家伙,就该尝尝我的明月流光!”
沐昭道:“太不解气了,就该将那群坏家伙一锅端掉!”
巫霄看着义愤填膺的两人,道:“总有那一天的。”
巫春又向沐昭问道:“姊妹当日看到的,具体是怎样的情形?”
沐昭道:“我们走了好久才碰见个妹妹,一问她她就跑,我们只好把她拦下来,她就说什么不要害她,我们施了障眼法她才敢告诉我们她听说厉害的先辈逃到了一个地方——但是她连此事是真是假都不能确定。我们还遇到个男的,说巫蛊是邪术,不能提。”
巫春点点头,正要继续问,却被巫霄打断。
“小春,我明白你的心思。只是这件事,并不是一人两人能够说了算的。”
巫春道:“小辈自是明白。只是离开故土已经千余年,实在有些好奇故土如今是何模样,才多嘴问了句。”
巫霄看着她,神色复杂:“你呀,和小冬不愧为亲姊妹,内里都是一个倔强性子。”
眠月已服完药汤,巫霄运转巫力,再度助她稍稍压制住蛊毒。
长熙有些待不住:“这几日她真的只能在这台上吗?”
巫霄微笑:“倒也可以在城中转转。不过最好不要离开灵巫城,每日辰时和酉时前记得回来。”
她们来时走的是南门,这一回便往城北逛去。
沐昭仍在愤愤不平:“明明她们是真正的济世护民之人,旁人怎能如此颠倒黑白!”
长熙用手肘撞她:“你之前跑去玩怎么不叫上我?我高低教训那群人一顿。”
沐昭道:“我本来也想叫上你的,只是当时走得太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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