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姜难以想象四房同住的光景,这会儿就觉得胸闷了,摇头道:“你们家不分开过,是不能太平的,今晚我很佩服大公子,哪怕最终没走成,至少他反抗了。就冲他吼四夫人那几句话,说她和老太太是一窝疯女人,我觉得大嫂子嫁了他,这桩姻缘也不算太糟糕。”
展怀迁骄傲道:“我们兄弟自然是好的。”
七姜不客气地说:“我说大公子好,可没说你。”
还以为,方才在父亲跟前说不必顾虑外人,能让七姜对自己另眼看待,展怀迁是没见到七姜眼底的小小惊喜,还以为这事儿,就那么过去了。
慢慢来吧,方才是刻意表现,仿佛有心讨好一般,若有一天,他能真正放下那些自欺欺人的顾虑,七姜一定会看见的。
“我想要几个力气大,又忠心的男仆,福宝那样可不行,他不够灵活。”七姜开口问,“你睡了吗?”
“我醒着。”展怀迁问道,“你要男仆做什么?”
七姜说:“把朱嬷嬷和雁珠送走。”
展怀迁惊道:“直接送走?”
七姜霸气地说:“不然呢,去和你家老太太、四夫人讲道理吗?”
直到第二天早晨,展怀迁还以为那是七姜的气话,又或是他做梦记岔了,这要是突然之间强行将朱嬷嬷和雁珠送走,祖母和婶母不得闹翻了天。
可七姜今天起得很早,难得在他上朝前一起吃早饭,用饭时,有下人匆匆回来,从大管事那儿拿来的纸条,上面誊抄了朱嬷嬷和雁珠的老家住址。
“麻烦你替我去打听一下,这两个地方的粮米价格,我要算算每年给多少钱,够她们往后养活自己。”七姜把纸推到展怀迁面前,正经道,“最迟今晚能告诉我吗?”
展怀迁屏退了下人,问道:“你真要直接把她们送走,哪怕找个错,不揪错如何服众,老太太和婶婶不会善罢甘休。”
七姜吃着香甜的米粥,她在家的时候,真是一年也吃不到几回大白米,可这家里顿顿都有,这么好的日子,那几位怎么就不能好好地过呢。
展怀迁继续道:“眼下家里事多,玉颜和甄家的纠葛还未解决,我们府里若又闹……”
七姜一脸无奈地看着他:“我们说甄家虐待儿媳妇,把你妹妹抢回来,闹得满京城人都看笑话,结果一转身,原来太师府也干这勾当,你和大老爷觉得很光彩吗?倘若从大嫂嫂第一次挨打,就有人制止她,从你二妹妹被老太太骂丧门星起,就有人不许她再骂,会有今天吗?可都到这地步了,你还担心这个担心那个,是不是过几年,等她们有人被打死了,你们再假惺惺后悔,来得及吗?”
展怀迁无话可说,从七姜面上收回了目光。
此时张嬷嬷进来了,见饭桌气氛不好,很是担心,又不敢多嘴。
展怀迁则收了纸条,匆忙吃完早饭,默默地离开了。
张嬷嬷跟出来,检查福宝带的东西是否齐全,就怕哥儿在外头饿了渴了,还怕外面的吃食不干净。
“嬷嬷。”
“是……”
“七姜想做什么,你们全力配合就是,昨晚父亲都应允了,既然她是这家的少夫人,本就该她当家做主。”
说罢,展怀迁大步离去,福宝和其他人赶紧跟上,张嬷嬷愣了半晌,只听少夫人在屋檐下喊她:“嬷嬷你来,我求你个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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