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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然的一次所谓走丢,可能是很幸运的。但如果是不停地流浪、被迫无法停下,任意一个时刻,生活和周遭一切记忆随时岌岌可危,那就是一种难以结束的痛苦。
尤其是一夕之间也许从生活美满到家破人亡,这种变化不是普通人可以坦然接受。”
“最初的张家人就是这样一批人,因为除了记忆外没有任何证据,无法证明自己是否在妄想,无法阻止随时可能再度走丢的厄运,才聚集到了一起。”
张添一在那边,似乎是轻轻敲了敲桌面。
“——回到猫这里来。所有遭遇过怪谈的人,都可能在某个时间段出现某种程度的走丢。但有时候那种变化是非常小的,小到走失的本人也没有觉察。”
“张家的聚会不是马上就要开始了吗?这个聚会最初的意义,是为了让这群人在走丢后,有一个绝对可以'回家'的场所,不至于一点牵绊都没有。也是用来互相观察,提醒有些人,他的第一次走失已经到来了。”
“然然,不是猫或者我不存在。你明白吗?
如果我们三者中有某种经历不能完全吻合。幸运的话,也许是因为某个我们目前还不知情、但总归会经历的怪谈规则所致,就像是这次由神妃所构成的闭环一样。
但也有可能,我们中的某一个已经走丢了。”
摊牌
[走丢]要如何来进行判断呢?
一个人对于自己周遭的情况可以做到事无巨细的记忆吗?
我想这是不太可能的。
在极度危险的环境里,也许人会下意识强迫自己记住种种细节,来甄别可能忽略的危机,但这对人的精力和精神消耗极大,也无法持久。
以我自己为例,在经历的怪谈中,我确实常常能闪回过许多画面,对几乎是有过哪怕只言片语交际的伙计,也能尽量做到回忆起我们互动的细节。正是得益于此,我才能串联起许多灵光一现的瞬间并由此做出种种推论。
但这并不意味着我能过目不忘。
实际上,我也多次有过后知后觉地想起某个被遗漏的细节。有时候是因为本能的恐惧让我下意识回避一些过于接近怪谈本质的东西,大多数时候只是单纯的因为记不住。
实际上,要不是张添一的提醒,我恐怕至今都没有发现存在于东崽身上的这个问题,和背后可能的隐患。
这就更不用说来察觉自己周遭是否发生了某一处改变,来判断自己有没有[走丢]。
说到这里,这个话题就多少让我有点泄气。
如果在世界的哪个角落,我多年不见的大学隔壁舍友忽然变成了个油腻地中海,那我能判断说是世界变了,是我[走丢]了吗?
再思考得阴间一些,一个人如果家庭遭逢婚变、灾病,可以推说不是生活出了问题,而是自己已经走丢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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