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夫人喘着气道:“伯栋,我……我只想着咱们一家人,死也死在一处。”
蒋济仁看了看她的手腕,低声道:“娘子你不该这样。”
杨安顺拎着冷水桶过来,蒋济仁指着蒋夫人,他就明白了,卢玉贞给她仔细地洗了一遍手腕,上了药,用纱布扎起来,又给蒋济仁也冲了冲。见血流不止,又拿了些三七粉过来给他吃了,才慢慢止住了。
蒋济仁脸色煞白,低声道:“玉贞,这个病……我跟你师娘都被咬了,说不定就会发作,发作起来必死无疑。”
卢玉贞腿脚一软,就跪了下来,连连摇头道:“师父,你不会死的。”
蒋夫人咳了一声,镇静地道:“安顺,你安排人雇辆车,送我和蒋大夫回家去。我们就在家里把门关了,若发作了,也不伤着别人。”
卢玉贞听得肝胆俱裂,拉着蒋济仁的袖子道:“师父,有法子的对不对,有没有解药?”
蒋济仁道:“葛洪倒是有个方子,说是用咬人的疯狗的脑髓涂在伤口处,便不能发作了。可是……”他看了一眼横躺在地下的病人,叹了口气道:“这人已经神志不清,又上哪儿找疯狗,满城去找,岂不是……大海捞针。”
卢玉贞已经呆了,脑中轰轰作响。蒋济仁道:“玉贞,生死有命,这个病不一定发作,我就赌一次,若是赌输了,也没什么。”
卢玉贞拉着他,整个人抖得筛糠一般。她咬着牙道:“师父,我去找,我一定把疯狗找到,给你治好了。”
蒋夫人站起身来,叹了口气,面色很平静。她开口道:“安顺,送我们回家吧。”
杨安顺摇头道:“你们不用着急,咱们想想法子。”
他见几个伙计学徒站在后门处,就走过去道:“刚才大家也都看到了,谁愿意跟着我去找疯狗,将它抓回来,上前一步。”
众人面面相觑,屋里静得一根针掉在地下也听得见。杨安顺道:“蒋大夫和大掌柜平日对大家十分不薄,如今危难时刻,咱们……”
众人低下头去,眼观鼻,鼻观心,不敢说话。杨安顺见无人出头,摇摇头转身回来。
卢玉贞站起身来道:“安顺,你也不要管了,送师父师娘回家。”
她冲到后院,提了一把切药材的大切刀,便道:“师父,今日我找不到那条疯狗,我就不回来。”
杨安顺心里一震,连忙拉着她道:“卢大夫,咱们再想想。”
卢玉贞道:“想什么想,没有我师父,我早死了,我今日豁出命去,也要……”
杨安顺摇头道:“别急,我有办法。”见几个伙计学徒在后院里躲着,苦笑道:“你们几个收拾收拾,从后门走吧。我把后门锁上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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