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现在,小李都很难描述出那眼神到底是什么样,他当时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这个人现在特别的伤心,特别的难过。
这让他也忍不住有些低落难受。
商夏一直没醒。
周洲在病床上躺了大半个月,终于可以下床走动一小会。
这天,在护工的帮助下,周洲去了商夏的病房,过了这么多天,周洲终于见到了人。
商夏闭着眼,安静地躺在病床上,胸膛轻轻地起伏着,面容苍白又虚弱,但仍然是漂亮的。
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周洲低头望着这人,良久无语,垂下的长睫遮住了他眼里的情绪,但紧抿的唇瓣和泛白的指尖却昭示着他并不平静的内心。
商,夏。
他在心里叫出这人名字,却是笨拙又迟钝。
商夏。
这一遍,终于顺了起来,如果周洲开口,定然是缓慢又嘶哑的。
“啪嗒……”眼泪落了下来,无声。
好久,周洲目光从商夏脸上移开,然后离开了这个病房。
周淮走的时候,是李嘉淮和苏涵送去车站的,走之前的前一个晚上,周淮去了周洲那,两兄弟已经很久没这么待在一起了,与以往不同的是,这回是周淮说,周洲听。
“我明天回B大。”
“早上十点多的票,中午十二点左右到。”
沉默一会,“好好养伤,别多想。”
周洲笑着看他,他说一句就点个头,再应声好。
周淮忽然安静,过了会,“哥。”
周洲眼神落在他脸上,顿了两秒,嗯了声。
“哥?”
“在呢。”
周淮看着他,又像是在看另一个人,“周,洲。”
“叫哥。”
周淮眼睫慢慢地眨了眨,像是反应过来,很平静地叫了他一声:“周洲。”
出周洲病房后,周淮没直接离开,而是推开了隔壁病房的门,病床上的人闭着眼,安静又苍白。
周淮走到床前,长睫垂下,漆黑的眼睛盯着人看了许久。
送周淮去机场的路上,李嘉淮问:“弟弟,你开来的那辆车真送我了?”
后座上,周淮戴着黑色的口罩,只露出眉眼,他应了声,说:“送你。”
李嘉淮啧了声,“几百万说送就送,大方。”然后又问了句,“那弟弟你驾照是不是要重考?”
“要重考。”
苏涵和李嘉淮把人送到高铁站,简单说了几句,目送周洲过了安检。
周淮跟着人流到二楼候车室,人很多,周淮走了几步,肩膀忽然被人勾住,与此同时对方声音一并落了下来,“我刚刚想了一下,就去你学校后街那家湘菜店怎么样?”
周淮眉眼淡淡地挣了挣那胳膊,有点烦。
没想到那人搂得更紧,那人懒洋洋的,“你挣什么?又不是没抱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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