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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穴跳动着。
呼吸紊乱。
那些无数细节里无厘头般的线索,逐渐在脑海中清晰排列开,逐渐成型。
砚池这个笔名在迟晏读大二之后,销声匿迹,最后一本《惊蛰》连载到一半戛然而止。
之后,迟晏开始潜心研究程遇商的书,拆解他的文字和风格。
《荒原》发表于四年前,迟晏大三的时候,刚出版便获得好几个文学奖项。
《荒原》这篇小说前后不一的基调,迟晏那日随口说的那个她觉得更符合原文的惊悚结尾。
大四那年,迟晏因为某种不可言说的原因,同他的恩师沈教授决裂,直到今日。
……
某个荒唐的念头被四面八方的潮水推上了岸。
顾嘉年下意识地攥紧了衣袖,牙齿几乎要咬破嘴唇。
大脑却没有因为疼痛而停滞思考,反而以一种不可思议的素质,联想起了很多很多曾经被她忽略的事。
去年贺季同在电话里说的话。
“迟晏大二那年,他爷爷癌症住院,家里的生意被他那个赌鬼老爸赔得一干二净。他一边要上学,一边还得赚自己的学费生活费,还有老人家的医药费,不知道他怎么熬过来的。”
不对的。
——那是用常理来说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他怎样都熬不过来的。
顾嘉年知道在需要兼顾学业的情况下,想要赚取自己的生活费和学费有多么辛苦。
她牺牲了几乎所有的娱乐时间,经常每天晚上只能睡五个小时,却也只能做到对她自己负责。
又何谈癌症患者需要的高额手术费、护理费?
她又想起了那次程遇商邀请迟晏担任《荒原》的编剧时,说的那句让她觉得无比奇怪的话。
“你放心,这次会有你的署名,你要是同意,总编剧的头衔给你都没问题。”
顾嘉年当时只是一闪而过地觉得奇怪,却不知这怪从何而来,如今才惊惧地恍悟。
——“这次会有你的署名。”
那么,上一次呢?
……
她没有算错的话,他那时候才十九岁,和她现在一样大,崧生岳降、矜贵肆意。
他给她的信,落款曾写着,“你的,砚池。”
可她那个骄傲又闪耀的砚池,在时光里消失了整整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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