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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结果,对邱凌来说,根本就和之前她自己打算完全没有区别,这一场交锋在她来看来,除了听这位水二公子说了几句不知所云废话之外,其实毫无意义。如果一定要说有什么收获,那便是得知了这位水二公子大名,虽然说,这对她资料库完善很重要,也不是必须,即使这位水二公子本人,是那么正式、那么严肃地隆重向她宣告出来。
不过,水二公子这名字,确实是起很是朗朗上口,并且非常之有个性,很有引发瞬间爆笑特质。听完了之后,为了照顾这位二公子情绪,邱凌还是尽量维持着微笑,而没有当场大笑出来,但是想必她抽搐嘴角还是出卖了她,眼看着那位二公子眼睛又危险地眯了起来,邱凌赶紧正色说了两句旁废话,才终于岔开了这个话题。
看看地时候确实已经不早,也该回黛玉身边伺候了,邱凌便同此位水二公子恭敬地告了辞,然后飞快地离开了湖畔,一路冲到就餐阁中,将黛玉披风取在手中后,又小心地慢慢地退回来园子,才终于寻了个角落,趁着左右无人,大笑了出来。北静老王爷真是太油菜花了,竟然给这位二公子起了这么一个有意思名字,竟然叫做“潜”,水潜,还潜水呢,您老不是来搞笑吧?真不是来搞笑吧?
好不容易笑完了之后,邱凌抹了一把笑出来眼泪,便拿着披风直奔后面小园子而去,她一脚踏进去之后,正好听见最后一出戏刚刚唱完尾音,黛玉正扶着东平王妃从戏台上走下来,北静王妃在旁边陪着说话,想是戏唱久,很多人都提前回去了,东平王妃和黛玉,算是最后贵宾了。
邱凌一见这个场面,便赶紧垂手侍立,先跟王妃们见过礼,才静静跟在黛玉身后,找了个机会将那披风给她披上了。
又在雅厅中小坐了片刻,喝完一盏香茶后,东平王妃便带着黛玉同北静王妃告了辞,她本想留黛玉在东平王府中小住几日,因恰巧次日黛玉要去贾府探望贾母,便只好作罢,因同黛玉约定了再见之期,便吩咐底下人将黛玉好生送回了林府。
回府之后,黛玉照旧还是先去面见林如海,早有人回说老爷在书房见客呢,邱凌便陪着黛玉先回了房,唤过雪雁来帮着伺候着姑娘换衣裳,她见黛玉折腾了这大半天,似乎有些劳累样子,便寻了个借口要黛玉先在房中小憩片刻,自己先过去前面书房中打探打探来是些什么人,要耽搁多久之类,免得过去时机不对,反而在外枯等,就算是白跑一趟,也是费神。
黛玉本来也有些疲惫,听了邱凌此言,正中下怀,便由得她出门,自己歪在床上休息去了。邱凌便辞了黛玉,出了房门,慢慢地往书房走去,出了仪门,才拐过弯儿,远远地就见到余瑜正陪着几个人一起往花园子里走过来,她便侧身往旁边回避了,让他们先过去,晃眼一看,却都是些没见过人,想必就是他新近结交那一些同榜举人们了,这些举人们大部分都是三十来岁中青年书生,内中却也有一两个同他年龄相近举子,当真是凤毛麟角,十分引人注目,邱凌远远地看了一眼,正好看见同余瑜并肩而行那位年轻后生,面目俊朗,目光澄澈,看着比余瑜也大不了一两岁,虽是惊鸿一瞥,但已见之忘俗。
邱凌等这一行人都往园子里去了之后,方才从回廊后头转了出来,继续往书房行进,还没靠近,就听得里面隐隐有人声,却是林如海在同人倾谈,她本想找个小厮打探一番,偏偏没见一个人影儿,只有在门外停住了脚步,刚想转身回去,却恰好听见里面林如海说了句:“令公子却是极好,小女现虽年幼,但待上年余若果能有此洪福,也当真算是三生有幸。”这话倒似个有意,邱凌听了便愣了一愣,林如海这话莫不是竟是同黛玉日后婚事有关,再想仔细听时,里面虽然谈笑晏晏,却再也没有于此相关实质性内容了。
但听了那一句,她心中也多少有了点底,知道这林如海也确实是把黛玉婚事当成一件大事来看,看起来也已经开始行动了,想是心目中已经有了人选了,而且听这个样子,黛玉行情竟然还不错,竟似个人家早早主动找上门来,虽然暂时还不清楚是何来历,到底这婚姻一事,却也没有受多大影响,虽然与林如海好好地在生有很大关系,倒也算是没白费了她这么多年来受舅父舅母“教养”和近来义母照管功夫。
她素来也不喜欢听墙角这等勾当,既然是无意中听得,便也就权且作罢,现下回过神来,便赶紧转身离去,避开了一段距离,想到旁边去寻一寻林如海小厮。想是因为这话题比较私密,所以林如海并没有用人近身伺候,然而他虽然不用,伺候人们总归还是在左近候着,邱凌转过一座回廊,果然看见林如海贴身小厮鸿哥儿正同其他几个小厮站在廊下说话玩笑,她便赶忙上前去打了个招呼,顺便探问了一番,原来是朝里有位翰林老爷来访,正同林如海说话,林如海还特意吩咐要留了饭才散呢。
邱凌听了这话,心中已然明了,便谢过了鸿哥儿,转身回去准备给黛玉回话,刚走到后花园旁边回廊上头,迎面就见着雪雁春纤扶着黛玉过来了,想是她稍事休息后起来,却久等她也未见回话,自己终于等不及,所以便先慢慢晃悠着过来了。邱凌想到书房那边是要留饭,便赶紧迎上去,准备劝黛玉回房,待晚间再去回林如海,毕竟人家现下在待客中,多有不便。
还没等她同黛玉汇合到一处,路过花园子旁边待客花厅时,却听得有几人在里面吟哦,却正是一首咏草诗,那念诗人声音不错,诗做得也有意思,虽然比不上“离离原上草”积极境界,不似“瑶草一何碧”风流婉转,但也别有一番滋味在里头,邱凌便忍不住侧着耳仔细地听上了一听,却是个没有听过声音,十分清朗圆润,同那诗之意境交互辉映,相得益彰,令人沉醉。黛玉听了那诗,也似有所感,便也住了脚步细听,听了一遍,似乎相当惆怅,又自己小声吟哦了一遍,竟似已经默诵了下来了一般,默默出神,说不了,就听里面有人高声赞道:“沐之兄好文采,果然不负这解元盛名。”
邱凌一听,倒明白过来了,想来,这位作诗就是传闻中那位甘解元,怪不得连余瑜、甄庆霆二人都落在下风,看起来端得也是有其独特之处,邱凌听了一回,便径直走过去预备将林如海待客事情回报黛玉,顺便请她先继续回房休息。没成想她人都走到了黛玉面前了,她却似乎没有见到她一般,想是依然还沉浸在刚刚那首诗中,没有回过神来,这么看上去一双美目竟有些迷离,倒把邱凌吓了一跳,赶紧同雪雁和春纤将她扶好,一面小声叫着她名字,一面预备扶她回房休息。
而直到几个人重新把她送回到了房中,黛玉终究还是没有回过神来,一面喃喃地复述那诗中一两句,一面有些恍惚地任由她们几个架起来回到房中,却也不肯好好休息,依旧静静坐在床榻之上默默吟诵,竟似个中了邪一般模样。雪雁平时哪见过这场面,早吓得不知如何是好,就连一贯有主意春纤都有些怔忪,倒是邱凌仍算冷静,看了看黛玉虽然举止有异,但却依然神清目明,便并未急着出去惊动人来瞧,只管继续慢慢地同黛玉说话,看着她渐渐像似回过神来了,便上前柔声问道:“姑娘可是要什么东西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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