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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栾亭看着他乌黑的发顶,叹气道:“他若真想杀你,就不会让暗龙卫去截你,就算让暗龙卫去截你,私闯禁宫,当场格杀不就好了?何必将你扭送御前,更不可能让你来见我。”
胡震山猛然抬头,瞪大眼睛道:“是……是吗?可是……这都是陛下亲口说的。”
殷栾亭两手放在小腹处,慢悠悠的道:“那他是笑着说的,还是虎着脸说的?”
胡震山回想了一下,道:“凶得很,想必也是气得狠了。”
殷栾亭道:“你对陛下难道一点也不了解?他若是笑着说的,你才是真的完了,现在多半是吓唬你的。”
胡震山震惊了:“陛下为什么要吓唬我?”
殷栾亭再次叹气道:“让你长个记性,别那么无法无天。须知今日若不是他命暗龙卫提前将你截下,你闯宫之事闹将开来,就算陛下有心护你,也无力回天,他这是在保你啊傻子。”
胡震山半张着嘴巴,久久说不出话来。
殷栾亭肃下脸色道:“震山,你要明白自己的职责,万不可再意气用事,你回去后,也跟其他人通个气,若是再有人敢不把陛下放在眼里,就别怪我殷栾亭翻脸不认人。”
胡震山浑身一震,点了点头,低低的应了声“是”。
殷栾亭手撑着床躺了下来,声音带着几分疲惫的道:“好了,你不要再胡想,陛下不会将我如何的。他若想对我不利,只需放着不理会我,冷上几年,我自己就死了,何必如此大费周章?
你们若真为我着想,就代替我,永远忠于陛下。朝堂倾轧你们都不必管,只需上保君,下护民,尽到武将之责,做个纯臣也就罢了。”
胡震山闷闷的道:“是,将军,属下记得了。”
第65章这两天不想看见你
殷栾亭半闭上眼睛,挥了挥手道:“行了,你走吧,去向陛下认个错,他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胡震山像个小媳妇一样半蹲在床前,呐呐的道:“真的吗?”
殷栾亭将眼皮掀开一点,似笑非笑的道:“现在知道怕啦?那你还敢做如此大胆之事?”
胡震山小声道:“属下不怕死!但……能活着,自然也是好的。”
殷栾亭失笑道:“好了,放心,你按我说的,去向陛下认个错,他不会杀你。但你要记得他今日对你的回护之情,莫再给他找麻烦。”
胡震山马上道:“是!将军知道我的,我老胡别的不敢说,知恩图报却是知道的,将军放心吧,从今以后,属下必然会为陛下鞠躬尽瘁!”
他想了想,又补充道:“当然,这要是在陛下不为难将军的情况下……”
殷栾亭看着这个粗直的汉子,抬手拍了拍他的胳膊道:“好了,我不会有事的,放心吧。”
胡震山这才依依不舍的拜别了自家将军,一步三回头的走出殿外。
仇曲并没有进去,而是留在殿门外,胡震山一出殿门,他便从梁上翻身而下,落在胡震山的面前,抓着毫不反抗的胡震山又返回了尚书房。
长孙星沉趁着这个工夫已经又批了些折子,听见他们进来的动静眼皮子也没抬。
胡震山老老实实的跪下道:“陛下。”
皇帝这才抬起眼,微挑了下眉梢道:“怎么样,见着了吗?”
胡震山闷闷的点点头,道:“末将有罪,请陛下降罪。”
皇帝眸中带了一丝兴味的道:“哦?刚才不还跟朕犟嘴呢么?现在知道有罪了?那你说说,你何罪之有啊?”
胡震山头也不敢抬,双膝着地道:“末将私闯禁宫,对陛下不敬,罪该万死。”
长孙星沉放下朱笔,抬手摸了摸下巴道:“你见了你家将军一面,倒是变乖觉了,怎么着?被你家将军训了?”
胡震山闷头沉默了一会儿,才道:“将军忠义,容不得末将胆大妄为,陛下您……”
他说了一半,想了想,又把后面的话硬憋了回去,不吭声了。
长孙星沉斜眼看他道:“怎么不说了?把话说完。”
胡震山抬头看了皇帝一眼,又垂下头去,闷声道:“将军赤胆忠心,天地可表,就算被陛下您软禁在宫中,也依然全心维护陛下,您……您若对他不好,真是……真是……”
长孙星沉面无表情的接道:“我若对他不好,真是狼心狗肺,是吗?”
胡震山伏地道:“末将不敢。”
长孙星沉揉了揉额头,疲惫的道:“行了,你还有什么不敢的。既然栾亭已经教训过你了,又打发你来认错,就是不想让朕杀你,看在他的面子上,朕就饶过你这一次,若是你再敢胆大包天的乱来,朕就当真砍了你的脑袋!”
胡震山磕了个响头道:“谢陛下隆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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