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她不答,只是喘,周围一片漆黑,远处的骚乱渐渐平息。
逐夜凉稍一松劲儿,她就转过来,不跑,也不求饶,轻车熟路地把他攀住。
逐夜凉明白她什么意思,冷冷地说:“我对女人没兴趣。”
她不意外,甚至早料到了:“那骨骼呢,骨骼没有性别,”她熟练地兜售自己,“搅海观音是这一带能享受到的最好的骨骼。”
这种事,逐夜凉很久没有了,说白了,欲望一直在累积,可如果真要的话……一张脸倏地滑过脑海,让他惊愕。
搅海观音以为他有兴趣:“我可以不出声,”用一种甜得近乎谄媚的语气,她耳语,“我拆过。”
逐夜凉推开她,重新把她翻过去,拿住后脖子,摁畜生似地摁着往外走,走到大路上,远远看见火钵,在人群中央,举着燃烧的右狮牙,像一把引路的火炬。
狮子堂的人齐齐往这边看,看着他们老大的狼狈相,火钵拨开他们走到前面,还算冷静地问:“你想怎么样?”
逐夜凉没马上回答,而是在搅海观音的脖子上使力,一点点,迫使她跪下:“交换,”他指着火钵的右手,“用你的刀。”
此话一出,众人哗然,搅海观音大喊:“不能给他!”
火钵看着她,似乎在问:不给,你怎么办?
搅海观音摇头:“我就是死,也不要乌兰洽失去狮牙刀!”
“可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火钵说。
搅海观音嘶吼:“那也好过蝼蚁似地活着!”
逐夜凉不说话,等火钵做决定。
很快,对牡丹狮子的佩刀来说,过于快了,火钵熄灭右狮牙,投向逐夜凉的脚下,刀尖扎入水泥地面,刀柄正好在手边。
逐夜凉握住,同时放开搅海观音:“我的会长在哪儿?”
火钵扶起人,指着西南,逐夜凉拔出右狮牙,收进右臂下方的凹槽,那是骨骼刀的鞘,他正眼都没看一看这些所谓的敌人,目空一切,转身而去。
西南有很大一片平房,开了红外热感系统才准确定位,踹开门,里头黑着,几个看牢的缩在一起,逐夜凉越过他们,谨慎站定。
“叶子!”
是岑琢的声音。
他立刻过去,这时隐隐听到哭声,是贾西贝。
“开灯。”
逐夜凉回头,对那几个看牢的说。
颤颤巍巍,背后亮起一点火苗,这个城太穷了,连监牢的供电都不能提供,在一簇如豆的火光中,他看见了岑琢,憔悴的,在数道铁栏之后,红着眼睛,因为强忍眼泪,眉间皱起一条深深的川纹。
心疼,或者很类似的东西在胸膛里翻滚,为了压抑这不快,逐夜凉不得不移开视线,然后就在岑琢身后,看见了啜泣的贾西贝,和他怀里闭着眼的金水。
“她……怎么了?”
逐夜凉问。
岑琢没说话,是说不出来,颌骨紧咬着,绷得太阳穴上的血管一根根隆起。
“死了。”
高修在阴影中说,语气中有同情、麻木,还有怨恨。
“怎么死的?”
逐夜凉搞不懂,他们只分开了几小时,就这么一个巴掌大的笼子,那个强悍的金水、傲慢的金水,怎么可能死了?
“呕吐物堵住了呼吸道,”元贞解释,“她本来可以求救的,贾西贝就在旁边,可……”他轻声说,“她没有。”
为什么没有?
逐夜凉不能理解,他不理解一个高傲的女人如何靠着一双假肢勉强维持尊严,他不知道她当众失禁的羞耻,更想不到,当这一切毫无防备地发生,她是怎样的自卑和绝望。
杀死她的,正是她的倔强和高傲。
逐夜凉走上去,双手握住铁栏,定定看着岑琢,像扯断搅海观音的鞭子一样,把坚硬的金属缓缓掰开,赫然折断。
他那么有力、强大,以至于有一瞬间,岑琢想不顾一切地依靠他:“高修有一条胳膊不能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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