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打的?”闫宥打断他。
“那不知道了,但他也没受伤,打回去了,所以就捅到了老师那边,被通知家长了。据说他爸来学校里把他骂了一顿就领回家去了,搞得很不体面,最后还是粒子给他们道的歉。”
“……其实粒子还挺猛的。”曲子昂总结道。
闫宥愣了很久,一想到他们那帮人对着曲子昂说这些话时得意的样子就作呕,又不可避免地害怕这些话还是会传到其他人耳朵里,然后被靳粒听到。
最后留下的愧疚最多。闫宥没想到靳粒曾经也是会反击的,而在此之前他只认为靳粒在这方面迟钝且怪异。
“靳粒他……”闫宥有点晃神,脑子里的一些东西不停地转来转去,“靳粒他家里管他是挺严的,春节的时候我给他打电话,他爸……”
闫宥觉得头很疼,再说不下去了。
曲子昂摇晃了下他的肩膀,问他:“其实粒子喜欢你的,对吧。”
闫宥没回答他这个问题,只不带犹豫地说:“是我喜欢靳粒。”
曲子昂在原地愣了半晌,不知道该怎么安慰闫宥,于是拍拍他的肩膀。
这餐饭的后半段,两个人都没什么胃口,有些食不知味。曲子昂对靳粒那帮同学骂骂咧咧很久,闫宥在一旁安静地听,没再发表什么看法,也没什么终于对朋友倾吐秘密的放松,只觉得心里面缠缠绕绕着更多,压得人喘不上气。
四月末的周五,也许是为了给高二学生减压,学校安排了一个小时的健康讲座。
大部分学生带了卷子去听,讲座没开始前手上便已经忙个不停。
理科1班坐在报告厅的最前列,闫宥回头张望,看到中间偏后的文科1班。
他们班男生们偏少,坐不满一排,靳粒一个人和女生们挨着,坐在最侧边的走廊处。从闫宥的角度只能看到他软软的头发从座椅靠背上方冒出来。
闫宥盯着那颗毛茸茸的脑袋不到三分钟,看到靳粒的脸缓缓从那处升上来,目光穿过一层层人群,到达自己的位置。
和他的目光接触了一霎那,那颗脑袋就不出他所料地又从他眼前消失了,放哨似的。
讲座的内容很无聊,从青春期的生理健康,到心理健康,滔滔不绝。
座下大部分人忙着手头的作业卷子,偶尔在老师拿着相机拍照时抬头瞄一眼幻灯片的内容。
一个小时走得飞快,本来沉静许久的观众席因为讲座中的“同性”话题突然躁动了一下,范围很小。
闫宥回头去看,是他熟悉的那片区域,但也没再看到那颗熟悉的毛茸茸的脑袋,不知道是不是彻底缩回了靠背下面。
讲座后面的内容围绕着相关的内容展开,闫宥心里惦记着,因此总能听到后面翕动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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