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作平时,苏橙会不好意思,但今天她却毫不在意,只是径自看着两旁的住宅楼,“裴知礼,你还记得这里吗?”
裴知礼看了看四周,眸色深谙,“记得。”
苏橙扯着嘴角笑了笑,“我就是在这儿第一次见到你的,当时你爷爷带着你一块儿过来看施工进度。”
“我爸那会儿在工地干活,看到你家豪车后就逼我碰瓷,讹到了一笔钱……然后,我爸现你多看了我两眼,就开始打你的主意,让我一次次制造跟你的偶遇,一来二去你注意到了我,让我留在你身边。”
裴知礼猛地回头看她,“……”
她怎么突然跟他说这些?
这算是一种坦白,而他之前的确没有深究过。
他见到她的第一眼,就觉得她长得很漂亮。最关键的是,眉眼间有些神似妈妈小时候,以至于他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的时间长了些。
他当时并没有把她放在心上,但之后竟然时不时就会遇到她。上学放学会遇到她,打球会遇到她,打架也会遇到她……
还以为这是跟她的缘分,没想到……
裴知礼的心脏狠狠地紧缩了下,“所以我跟你的第一次见面,就是处心积虑?”
苏橙停下脚步,“没错。”
“……”
她转过身跟他面对着面,深吸了口气继续说:“我不想那样做,可是,如果我不愿意,我爸妈就会打我,把我关在地窖里,不让我吃饭。你知道地窖有多黑,多难受吗?那种透不过气的感觉,让我恨不得立马死去。
“他们逼我了解你的喜好,要把我改造成你喜欢的样子,让我从你手里捞好处。这些年来,他们给我列了一长串我需要做的事,做到了就划掉,做不到就是一顿打骂……”
“为了不让你现端倪,他们买了一种特制的鞭子,打在人身上只会疼而不会留痕迹。”
裴知礼整个人僵住,一时间消化不了。
他知道她家里人对她不好,但关地窖什么的,他并不知道,她没有跟他说起过。
甚至于被打,如果不是有时候身上的伤实在藏不住,她也不会跟他说。
所以,他现在才知道,她的处境比他想象中的要糟糕得多。
“当时我还小,我没有勇气摆脱他们,所以一直强迫自己做做了很多不好的事……裴知礼,对不起,我真的不想那样。对不起……”
苏橙的声音哽咽了起来,眼泪忍不住大颗往下掉。
裴知礼顿时手足无措了起来,只能生硬地安慰:“那个,都过去了,别哭。以后你不需要再那样做了。”
“对,的确不需要了。”她眼眶很红,却冲他绽开一个苍白的微笑,“因为,我要走了。”
什么?
裴知礼又是一惊,连忙问:“你要去哪儿?!”
看到他眼中的急切,苏橙心口沉甸甸的。
或许,他是真的很在意她吧。这么多年的相处下来,他除了把她当成失去妈妈的慰藉之外,也许是有点儿喜欢她的。
她也是现在才现,他其实是个很好的少年。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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