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承德不提以前还好,这一提,娇玉脑海中立刻浮现出过往的种种。曾经,她是那么信任张家,可如今看来,他们一直都只是把自己和母亲当作棋子,在背后进行着不为人知的算计。想到这些,娇玉心中的怒火更是熊熊燃烧。她冷冷地说道:“以前?以前你们不就是因为母妃得宠,才从中获得了诸多好处吗?那时候,大家倒是像一家人,和和睦睦、相亲相爱。可如今母妃刚一失势,你们就一个个靠不住了。我算是彻底看透你们了!”
说完,娇玉猛地一甩袖袍,挺直了腰身,昂而立,缓缓说道:“张尚书,你有没有想过,真的仅仅是因为母妃一次私自外出,父皇就会大雷霆,将她打入冷宫吗?芸豆如今在御林军手中,你又怎么知道她会不会为了保命,说出些什么对张家不利的话?要是父皇听到了什么大逆不道之事,你觉得你真的能护得住所有张家众人吗?”
此话一出,张承德的脸色瞬间变得更加难看。那一声生疏的“张尚书”,让他明白娇玉已然与张家离心。而后提及的芸豆和大逆不道之事,更是如同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他心上,让他心中涌起一阵强烈的不安。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又努力掩饰过去,试图保持镇定,可额头上微微冒出的汗珠,还是泄露了他内心的紧张。
张承德心中不安的情绪包裹着他整个人,实在摸不准娇玉是不是知道了什么内幕。可转念又寻思,应该不太可能。然而,娇玉的话却如同一记警钟,敲响在他心头,芸豆确实是个隐患,恐怕留不得了。他目光陡然变得锐利,紧紧盯着娇玉,问道:“你的意思是想要除掉芸豆?可是她说了什么?”
“怎么?芸豆不能动?尚书大人是另有什么打算吗?”娇玉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毫不示弱地反问道。“她如今在父皇的人手里,本宫又怎么会知道她说了什么?本宫不过是猜测罢了。难道,她真的知晓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娇玉,我知道你心里有气,”张承德强压着怒火,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温和一些,“可要是你真知道些什么,最好还是告诉我们。你别忘了,芸豆自从入宫后,一直都是听从你母妃的安排行事。要是她真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对你母妃和你们兄妹二人,都极为不利。”
张承德听着娇玉对自己生疏的称呼,还有那以“本宫”自称的傲慢态度,心中恼怒不已,却又不得不忍气吞声,只能摆出一副苦口婆心的模样。
“你这是在威胁本宫吗?”娇玉斜着眼睛,冷冷地睨视着张承德,“本宫的母妃在后宫所做的一切,难道不都是为了你们张家?还是说,你觉得现在还能与本宫母妃撇清关系?”
“娇玉,虽说你贵为公主,可我终究是你的外祖父,”张承德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怒火,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
“你难道非要把事情闹到这个地步吗?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不是不想救你母妃,而是我们得有个周全的计划。你和你二哥,还有你母妃,这些年若不是靠着我们张家在朝堂上的地位,你们能有如今这般的荣宠富贵?你就从来没想过,你父皇并非突然难,他这是早就容不下我们张家,更容不下你母妃和你们兄妹。这次的事,不过是他动手的一个借口罢了。”张承德一口气说完,胸膛剧烈起伏着,显然是被气得不轻。
在张承德这番话语的冲击下,娇玉心中虽仍有怨愤,但也不得不承认,他所言并非毫无道理。但一想到外祖父他们背地里那些秘而不宣的谋划,娇玉心里就像被一块大石头堵住,难受至极。她只好别过头去,没有再与张承德针锋相对,房间里的气氛也因此稍稍缓和了些。
张承德见娇玉态度有所软化,便趁热打铁接着说道:“娇玉,你今日这般火急火燎地赶来,难道就是为了用这些伤人的话来刺痛外祖父吗?如今这局势,宫中能依靠的也就只有你了。若你还想着救出你母妃,让一切恢复往昔的荣宠,就得先静下心来,沉住气。咱们得里应外合,才能把事情处理妥当。”
娇玉的气也泄得差不多了,况且她心里清楚,今日来此的目的就是要借助外祖父他们的力量。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转过头来,语气虽然平缓了不少,但仍带着一丝生硬:“你们打算怎么做?又需要我配合什么?”
张承德暗暗松了口气,说道:“就像你说的,芸豆这人不能留了,只是现在还不清楚她到底有没有吐露什么关键信息。”张承德思索了一会儿,缓缓靠近娇玉,压低声音说道:“这样,你回宫之后……”
待他说完,娇玉眼中波光一闪,轻轻点了点头:“我明白了。只是往后要是有什么事,我该怎么联系你们?我频繁出宫,实在太容易引人注意了。”
张承德犹豫了片刻,说道:“你先回宫里,我随后让你外祖母给你送个人进宫,留在你身边伺候。以后你要是有什么事,就通过她来联系我们。”
娇玉心里明白,外祖父这是不想让她知道张家在宫中的眼线,所以才这般安排。自从她知道外祖一家的心思后,倒也不再纠结这些。既然他们会安排人在自己身边,人只要与那些眼线联络,自己总有办法知道的。
不过经此提醒,她才想起母妃之前交代的事,刚才自己一时气愤,只顾着泄情绪,竟把一件重要的事给抛到了脑后。
“行,就照你说的办。不过还有件事,母妃让我转告你们,她之前让秋雯联系宫中的线人给你们传消息,可一直没收到回应。而且秋雯也联系不上那些人了。她担心出了什么变故,这才贸然出宫,结果被父皇现,遭了处罚。”娇玉赶忙把这个消息告知张承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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