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偏远的乡村角落,一座破旧衰败的农舍孤零零地矗立着,仿佛被岁月遗忘。这座农舍便是秀荷和她的家人赖以生存的居所。
农舍的土墙早已被风雨侵蚀得千疮百孔,墙面的泥土剥落,露出里面腐朽的秸秆。屋顶的茅草凌乱不堪,有的地方已经稀疏得能看见天空。每当下雨,屋内便成了水帘洞,滴滴答答的雨声与屋内接水的盆罐碰撞声交织在一起,仿佛是贫困的悲歌。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艰难地透过那糊着破纸的窗户,斑驳地洒在屋内简陋的家具上。秀荷的孩子小虎,一个瘦弱而乖巧的男孩,从那张破旧的木板床上缓缓坐起。他身上盖着的薄被布丁密布,棉花从破洞里钻出,根本无法抵御夜晚的寒冷。小虎的小脸蜡黄,没有一丝血色,头枯黄且稀疏,像是久未得到滋养的荒草。他的眼睛原本应该清澈明亮,但此刻却被疲惫和饥饿所笼罩,黯淡无光,眼神中透露出的迷茫和无助让人心疼不已。
他身上穿着的那件粗布衣服,不知经过了多少次缝补,颜色早已褪去,袖口和领口磨损得毛糙不堪。裤子短了一大截,露出纤细的脚踝,上面布满了因为寒冷和劳作而留下的伤痕。
秀荷望着孩子,眼中满是心疼和愧疚。她伸出那双因劳作而变得粗糙干裂的手,轻轻抚摸着小虎的头,声音颤抖着说:“小虎,乖孩子,再忍忍,娘这就去给你弄点吃的。”
小虎懂事地点点头,努力挤出一丝微笑,声音微弱但坚定:“娘,我不饿,我能忍。”然而,他的肚子却不争气地出了“咕噜咕噜”的声音。
秀荷强忍着泪水,转身走向那简陋的灶台。灶台上布满了灰尘和油污,铁锅也早已锈迹斑斑。她打开空空如也的米缸,仅有的几粒糙米在缸底显得格外可怜。秀荷咬了咬嘴唇,深深地叹了口气,决定去村头的荒地挖点野菜。
她拿起一个破旧的篮子,迈着沉重而缓慢的步伐走出家门。村头的荒地在寒风中显得格外荒凉,枯黄的野草在风中瑟瑟抖,仿佛在诉说着生活的艰辛。秀荷弯下腰,仔细地在杂草丛中寻找着可以食用的野菜。她的眼睛因为长时间的劳累和饥饿而布满血丝,但此刻却专注而坚定。
秀荷的双手在冰冷的土地上不停地挖掘着,手指被冻得通红,指甲缝里塞满了泥土。寒风无情地吹过,刮起她凌乱的头,她的脸颊被吹得生疼,但她仿佛感觉不到,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为孩子找到足够的食物。
经过一番努力,秀荷终于挖到了一些野菜。她如获至宝地将野菜放进篮子里,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然而,这笑容中却带着无尽的苦涩和无奈。
回到家中,秀荷顾不上休息,立刻开始准备饭菜。她把野菜仔细地清洗干净,放入那口破旧的锅中煮成了一锅稀薄的菜汤。汤面上飘着零星的野菜叶子,几乎看不到一点油花。
小虎坐在那张摇摇欲坠的木桌前,望着面前那碗稀薄的菜汤,眼中没有丝毫抱怨。他拿起破旧的勺子,轻轻地搅拌着汤,试图让它看起来更丰富一些。
“娘,我吃好了。”小虎放下碗筷,其实他的肚子还在咕咕叫,饥饿感依然强烈,但他不想让母亲担心。
秀荷看着孩子,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她紧紧地将小虎拥入怀中,声音哽咽:“孩子,是娘对不起你,让你跟着受苦了。”
小虎乖巧地依偎在秀荷怀里,用小手轻轻拍着母亲的后背,安慰道:“娘,我不苦,等我长大了,一定让您过上好日子。”
日子就这样艰难地前行着,小虎的身体越来越孱弱。他那瘦弱的身躯仿佛经不起一丝风雨的吹打,经常生病,咳嗽不止。每一次咳嗽,都像是要把他小小的身体撕裂一般,让人揪心。
这一天,小虎又起了高烧,整个人昏昏沉沉地躺在床上。他的小脸通红,呼吸急促,嘴里不停地说着胡话。秀荷心急如焚,她用湿毛巾不停地为小虎擦拭额头,试图降低他的体温,但效果甚微。
“小虎,你一定要撑住,娘不会让你有事的。”秀荷一边说着,一边眼泪不停地往下掉。
她决定为孩子去借钱请郎中。秀荷先来到了邻居李嫂家,她站在门口,犹豫了许久才鼓起勇气敲门。
“李嫂,能不能借我点钱,小虎病了,我得给他请郎中。”秀荷满脸泪痕,声音颤抖着说道。
李嫂打开门,看到秀荷的模样,面露难色:“秀荷啊,不是我不借你,我家也穷得叮当响,实在是拿不出钱啊。”
秀荷的眼神瞬间黯淡下来,她强忍着心中的绝望,又去了其他几家邻居家。但得到的都是同样的回答,大家都生活在贫困之中,自顾不暇。
秀荷绝望地走在村子里,每一步都显得那么沉重。她的身影在夕阳的余晖中显得孤独而无助。
回到家中,看着昏迷中的小虎,秀荷心如刀绞。她咬了咬牙,决定去求那个狠心的丈夫李二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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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柱,小虎病得厉害,求求你,想想办法救救孩子。”秀荷跪在李二柱面前,泣不成声。
李二柱坐在炕上,抽着烟,一脸冷漠地看着秀荷:“这病秧子,救他有什么用,浪费钱!”
秀荷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眼前这个男人如此绝情:“他是你的孩子啊,你怎么能这么说?”
李二柱不耐烦地挥挥手:“别来烦我,老子没钱!”
秀荷绝望地站起身,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坚定:“就算拼了我这条命,我也要救小虎。”
她转身走出家门,决定去镇上的药铺赊药。一路上,秀荷的脚步踉跄,心中充满了恐惧和担忧。她不知道药铺老板会不会答应她的请求,不知道小虎能不能撑到她回来。
到了药铺,秀荷的出现引起了周围人的侧目。她穿着破旧的衣服,头凌乱,脸上写满了疲惫和焦虑。
“掌柜的,能不能赊点药给我,我的孩子病得很重。”秀荷的声音带着哀求。
掌柜的看着秀荷,连连摇头:“秀荷啊,不是我不帮你,这药不能随便赊啊。”
秀荷“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掌柜的,求求您,救救我的孩子,我一定会想办法还钱的。”
秀荷不停地磕着头,额头都磕出了血。掌柜的最终心软了,给了她一些药。
秀荷拿着药,仿佛拿着救命的稻草,匆匆赶回家中。她顾不上休息,立刻生火熬药。
药在锅里翻滚着,散出苦涩的味道。秀荷坐在灶前,眼睛紧紧地盯着锅,一刻也不敢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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