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春花终于洗完澡从厕所出来的时候,外面天都成了黑灰色。
屋里却没开灯,分外昏暗。
这厅里总共两扇窗,其中一扇就靠着沙。
季春花怯生生地抬眸望去,只见段虎身躯彪悍的轮廓被窗外说不清是明是暗的光晃着,显得又凶又野。
她才想说我洗完了,这话就全噎在嗓子眼儿,咋也挤不出来了。
很快,她就觉到他骤然移来的视线。
仿若比角落那烧了煤的炉子还要烫。
季春花一抖,迅埋下头。
磕巴问:“你,你咋不开灯”
片刻沉默后他才回应。
嗓音却哑得吓人。
他起身,长腿一迈直奔着她走来,语气不屑又粗蛮,“你暖和暖和就走了,开个啥灯。”
段虎越过她去熄炉子,径直往前看。
他心里虚得要命,总觉得这会儿要是开灯她肯定能瞅出不对劲来。
他从刚才开始身上就滚滚烫的,像是生病了一样。
“哦”季春花才垂下头,见他从身侧经过好像要去熄炉子却还是没忍住,“那你点炉子做啥?”
“不就这一会儿?”
“是一码事儿么?”段虎翻个白眼儿,就和跟傻子说话似的,“看不见不碍的,冻着了可咋整?”
“大冷天洗澡本来就好让风拍着,咋能不生炉子?”
言罢,他又哼哼,“更何况那厕所有灯你都能栽个大马趴儿,开不开灯对你来说就更不重要了。”
季春花当即臊红一张脸,又重新埋下头。
段虎熄了炉子,去厕所看了眼水。
淡淡的胰子香气还有股说不清的香味儿瞬间便往鼻子里钻,他额角一跳,立时转身离开。
“走,回家。”
段虎顺走茶几上的钥匙往兜儿里一溜,转头扫了她一眼。
季春花头湿乎的,扎了个麻花辫柔软地垂落在肩侧。
他瞅不清她的脸,却见她新换了棉衣。
那透着水汽的辫子将肩膀处的布料殷出暗痕。
段虎眉一皱,说等会儿。
随后进里屋衣柜拿了条老大的围巾。
他叫她,“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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