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他心诚所致,小院紧闭的门从外推开,仆从跑进来喊着:“先生,殿下回来了!”
周太傅疾步迎出去,见到楚越如释重负,再一细看他浑身的鞭伤,“殿下这是怎么了?!”
楚越走进卧房,解开身上血衣,“无事,不必担忧。”
周太傅知道他向来话少,拿出伤药放在桌上,“殿下先上药,我在屋外等候。”
楚越脱了衣袍,背过身为自己上药,脊背鞭伤血肉模糊,触目惊心,他道:“你们整理行装,我们马上离开渭城。”
李兰修看起来不像是一个遵守诺言的人。
能放他走,就能再抓他回去,跟猫抓耗子似得玩死他。
周太傅一听便知晓事关重大,告诉领头的死士收拾东西,此地不宜久留。
须臾之后,一行人伪装成走镖的镖队上路。
白日渐渐沉入地平线,远处渭城模糊不清,荒废的乡间古道上,偶尔会见到几户人家,
天色灰暗,乌云如同厚重的铅笼罩天空,闪电划破夜空,阵阵雷鸣。
暴雨将至。
他们躲避新帝的追杀,没有走官道,挑的都是人迹罕至的小路。
楚越头戴斗笠,压低帽檐遮住了半张脸,背着一把刀,骑在马上走在队伍当中。
周太傅与他并驾齐驱,欲言又止叹口气,“殿下,有句话臣不知当不当讲。”
楚越单手攥着缰绳,驾马向前行驶,“先生有什么话不能说的?”
周太傅瞧着他手臂渗出的血迹,痛心疾,“你是楚氏唯一血脉,东岳万千百姓都在期盼殿下回朝手刃奸臣,斩除乱党,你不能有所差池!”
这种话,逃亡之路周太傅讲过太多次,周太傅是陛下钦点的太子太傅,从楚越四岁前便辅佐在身边,教导他识字读书,十一年的情谊亦师亦父。
正是因为这样的情谊,周太傅全家被新帝株连九族,只剩周太傅一人。
楚越不作解释,只是简短回应:“好。”
周太傅慷慨激昂地传师授道,“古来成大事者不仅有世之才,还要有坚韧不拔之志,两者有其一,是人才。”
“具备两者,才是王者!”
“殿下是王者中的王者,殿下所经历的苦难,都是王者是宿命,是成为王者的代价!”
周太傅是满腹经纶的文人,讲起大道理停不下来,滔滔不绝,一路走,一路讲。
沉闷的雷神滚滚而来,第一滴雨砸在楚越的衣袖,顷刻间漫天的大雨降临。
山中小路一切声音消失,只剩下噼里啪啦的雨。
泥土的味道无处不在。
忽然,前面的车队停住,轻微铮鸣声擦过雨滴,是前方的死士们拔剑出鞘的声音。
不远处站着一群黑压压的人影,淹没在黑暗里,电光亮起的瞬间,楚越看清四面八方埋伏了数不清的黑衣人,一双双如狼似虎的眼睛盯着队伍。
不同于之前遇到的杀手,这队杀手训练有素,大雨磅礴里无一人动,像鬼魅一样挡住前方的去路。
“谁若能拿到太子殿下的人头,陛下赏黄金三万两!”
一道人声穿破暴雨,打碎寂静。
黑衣人四面八方袭了过来。
一时间刀剑相交,血肉横飞。
敌众我寡,死士以一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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