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叛神者（第2页）
“每个来我们王朝的人都会问这个问题，但我走遍整个王朝，也没有找到一个确切的记录我又不是第一任史官长老，我怎会清楚？”职位为史官长老的老年落星人说道。
摩德感到反常——通常，史官长老由一个王朝建立的亲历者担任，负责为收纳的流浪者说明王朝的历史。一个星空人的寿命普遍在2oo鼑以上，而他们的王朝却最多只能存在5o鼑，因此一个亲历者便可将整个王朝的历史讲清楚，无需继任者。
“那为何我们的王朝无需跪拜鼑环，以向命运和神灵祈福？”
“命运和神灵？那些都是不存在之物，你何时见过他们？”
“我曾经被当做祭品，当我坠海时，我清楚地看到无数触须从河底伸上来，河岸也在改变着形状，若这不是河神，那又是什么了？”
“如果我没预测错，你那河神所处的河水，是否会侵蚀肌肤，蓝若水晶，还终年散着麝香？”
“是是的，史官长老，您怎知道？”摩德将身躯叩拜在地上，比他叩拜那些虚无的神明时更虔诚。
“孩子，那不过是一只动物！”史官长老仰天大笑起来：“那河水，实际上是它引诱猎物的消化液，所以才会散麝香引诱猎物，再用酸性将其消化，至于你看到的触须，也不过是其中的共生生物。”
“那神明的诅咒又怎做解释？我们建立的每个王朝，都无法存续5o鼑岁月，这难道不是神明给我们套上的诅咒？”
“你怎就肯定，世界上没有存续过5o鼑岁月的王朝？”
“无论是我亲眼所见，亲耳所闻，还是其他人口口相传的传说，都未曾知晓哪个王朝存续过5o鼑，若真有一个王朝存续过5o鼑岁月，那么它即便灭亡一千鼑，一万鼑，也是我们的圣地。”
“现在，在你眼前看到的，便是一个历经过千鼑风雨的王朝，神灵的诅咒根本不存在，一切不过是你们的自我欺骗。”史官长老指着螺旋扭曲的鼑环说道：“我们王朝最初的建立者，依然以为我们王朝的存续不会过5o鼑，因此他认为自己的王朝没必要留下什么历史，但他错了，我们的王朝已经在风雨中屹立几千鼑！就像我们的鼑环般——我们的历史没有，我们的未来亦没有尽头！”
“这是神迹这是怎么做到的？”摩德似乎看到比神迹更令他敬畏的事物，全身伏跪在地。
“起来吧，孩子，世上没有神明，真正的神明永远只有我们自己”史官长老起身搀扶：
“欢迎来到千鼑王朝，孩子。”
数日后，摩登登上城墙，观摩士兵们的捕猎。
与其他星空人王朝不同，其他星空人王朝的城墙上铁丝网遍布，各种精巧的机械陷阱如同肌肉般藏在每一处交流内，而千鼑王朝的城墙上，只有各种铁棍般的金属棍从城墙上探出，无数圆筒中焊接着镜片，也成为这座城市的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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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百只白色猛兽从空旷地带逼近，无边的兽潮形成一张在地面急移动的白色巨毯。
而为的士兵只是向远方抛出一个装满液体的瓶子，无数藏在丛林中的黑色飞鸟便宛若被吹起的黑色雪花般卷上天空，那些飞鸟的喙极长，可以在俯冲时如刺剑般刺穿猎物。
瓶子中的激素挥到空气中，使那些飞鸟高度兴奋起来，鸟群跃上高空，似一团下落的黑云般向下坠落，无数长鸟喙像天上箭雨般，将白色猛兽的身躯刺穿，仅仅几分钟，兽潮便不再移动，化作一面凌乱的黑白色地毯。
望着在顷刻间覆灭的兽潮，摩德立刻拿出随身携带的祭品果，将祭品果磨碎之后让其粉末随风飘散，飘向兽潮死亡的方向。
“孩子，你在干什么？”刚刚掷出瓶子的士兵问道。
“我在祭奠。”
“祭奠什么？我们毫无损。”
“祭奠一切死灭的生灵。万事万物皆有轮回，我们杀死如此多的生灵，已经破坏自然轮回，终有一日，轮回的惩罚将降临到我们头上，因此，我要抚慰他们的魂魄”摩德呢喃着，就像一位诵经的祭司。
“轮回？我们的世界，只有物质的轮回，没有精神的轮回。”
“没有什么轮回掌管世界，我们一直在约束自己的本性。大自然只不过是一台机器，只要你控制的位置恰到好处，那效率便会出奇地高，例如这个”士兵从腰间的黑色盔甲上拔出一只火铳，瞄向远方开火，爆鸣声几乎要将摩德的五脏六腑震破。
“有这些造物，你们的王朝本该成为口口相传的传说的，这些武器若是能传给世人，也不至于那么多生离死别。”摩德想起自己出生的王朝覆灭时的景观，最后关头，妇女只能用木棍，抵挡那些难以名状的怪物
“这一切都是因为他们。他们说，世上有神，要尊敬神，要祭祀神，然后把童男童女和无数粮食献给不存在的神仙，他们并没有得到神仙的赐福，但却是真实浪费着人口和资源。他们迷信，愚笨，执着，认为我们千鼑王朝已经背叛神，一切与千鼑王朝有关之物，仿佛都沾染着罪恶的污黑。”
摩德站在城墙口，近些，他看到被千鼑王朝轻易终结的兽潮，远些，他便看到无数正在生存炼狱中挣扎的同类。
他要改变这个世界。
他要背叛这个世界的神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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