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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死的……会死的……谁来救救我。余蔔洛张着嘴,濒死似的喘气。
他无力地滑坐到地上,墙壁上的水珠太凉了,凉得他止不住地哆嗦。
“余蔔洛,你先出来吧,供电出了点问题。”祁温刻敲门。
他挣扎着伸手,胳膊却怎麽也擡不起来,浑身肌肉紧绷,腿都要抽筋了。他用尽力气往墙上撞,试图发出一点声响好让祁温刻进来,但他根本办不到。
“啊……”他发不出声音,也动不了,泪水断线似的从眼中掉出,滚烫的泪滴砸在他的胸膛。真的要喘不过气了……
浴室的门被大力敲了几下:“余蔔洛,不说话我进来了。”
门被撞开,应急手电的白光打在他身上,很快又移去别的地方。祁温刻出去取了一条浴巾给他裹上,一手提着应急手电,一手把他抱到了床上。
“余蔔洛,还好吗?”
他的脸被很轻地拍了两下。余蔔洛努力睁眼,但看不清面前男人的脸,双眼像是被泪糊住了一般,怎麽也睁不开。他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在呼吸,甚至感受不到自己是死是活。
有了应急灯,屋内还算亮堂,但他依然觉得很黑,是那种无边无际、要吞灭人的黑,仿佛无数潮涨潮落后,终于将力竭的人拖入深海,拖进永无天日的地狱。
再一眨眼,蒙面的男人出现在他面前,手里是一根栓过他的铁链,男人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脚边是凹凸不平的铁桶。
余蔔洛绝望地闭上了眼。
往昔伤痕
余蔔洛九岁时,楚洺作为巫师星球最高顾问与地球外交官进行了第一次正式会晤,达成了两族间的合作。
此次合作目的为了打击星际强盗,文件落地的那日,余蔔洛被绑架了。
楚洺的身份信息对外高度保密,因此强盗将信息发到了余桉的通讯器上。那时余桉还在公司忙着确认新産品的上市,收到陌生消息时眼前一花,从办公椅上跌坐到地上,一口气差点提不上来。
余蔔洛是直接从学校被绑走的。按理说贵族培育学校安保设施极严,外人绝对无法进入,每次放假管家都会亲自接送余蔔洛,确保他的安全。
但绑匪显然已经提前调查过,收买余蔔洛的同学散播陆正昂逃学的消息,诱导余蔔洛自己出了校门。
坏就坏在,陆正昂以前真的干过这事,余蔔洛根本没多想就信了。当他来到指定地点后,脑后挨了一闷棍,再睁眼就发现自己身在一个黑暗狭小的空间里,手脚均被特制的绳索绑上,阻止了他施展巫术。
九岁的余蔔洛已经接受了贵族培育学校的作战训练,因此他并没有惊慌,蹭着墙坐起来观察四周。
除了他正前面一把简陋的木椅,以及木椅旁的一个铁桶,房间内再没有别的东西。从这个方向看不见桶里装了什麽,于是他慢慢挪动身子移到了铁桶旁,里面赫然是几十条幼鱼。
桶里的水很浅,刚好淹没鱼群,最上面的只要动弹一下便会失去水源。随着水分的蒸发,一定会有鱼因缺水而死,死后的鱼又会腐烂污染剩下的水,不过几日桶里的鱼就该死光了。
在星际安全课上,余蔔洛见过这个实验,最终的结果是仅过了三天,所有幼鱼全军覆没。这是星际海盗对待大量俘虏的惯用手段。
星际海盗是一个组织有序的残暴团队,他们中的每个人身上都有记号,记号没有固定的形式,但他们却可以準确地通过记号来辨别敌友,三族至今还没搞清这种所谓的“记号”到底是什麽东西。
他们在星际横行霸道,不仅在各个星球开发未曾被发现的资源,搜集各类宝藏,还会对无辜人群进行惨无人道的杀害和折磨。
余蔔洛猜到这些人为什麽会抓他来了。既然他们这麽快就有所行动,那就说明巫师星球和地球的联合打击一定会给他们带来重创,所以才会赶在两族行动前绑架他。
所以把他关在这里让他看这个是什麽用意?他正想着,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走了进来。为什麽余蔔洛一眼就看出这是个男人,因为他几乎是裸的,前面的一片叶子连重要部位都挡不住。
但奇怪的是,他看不出男人是哪一族的。
开门的时候外面没有透光进来,所以他到底被关在了哪?
“你是楚洺的儿子?”男人蒙了面,声音似乎也做了特殊处理,闷厚得有点像几重声音叠加在一起似的。
余蔔洛没说话,盯着男人。
“果真如他们说的那般,是个细皮嫩肉的小少爷。”男人在木椅上坐下,那木椅不堪重负地摇了两下才勉强稳住。
“看见这些鱼了吧,你想做上面的这条,还是最下面的那条?虽然结果都是死,但下面的活得久,也更痛苦一些。”男人踢了铁桶一脚,铁桶咣啷一声,里面的水洒了大半出来,都落在了余蔔洛身上。
“出于公平,我呢也从地球抓了个漂亮的人来,如果你们选了同一个,我就放了你留下他,如果选了不一样的,你就留下如何?”
“……我不选。”
男人大笑起来,笑得木椅也跟着晃:“素不相识的两个人,居然都会这样说,哈哈哈,好啊,既然不按照我的规则来,那就都留下好了。”男人站起来,从背后取出一条铁链拴在他脖子上,拖着他往门外走。
余蔔洛蜷起身子,尽量减少自己与周围物体的碰撞,被拖出去后他才发现门外是另一间屋子,和关他的这间一模一样,不过里面坐着一个人类。
人类一直垂着头,安分地倚坐在墙边,直到男人把铁链的另一端拴在人类的脖子上,他才擡眼看向余蔔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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