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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我,都是怪我……”陈老太被孙子捏着手,说话少了气势,絮絮叨叨的,“我把东西寄出去后的第十二天,小娃娃被我搞丢了。因为小娃爸爸一直没来,那天下午我本来打电话叫了孤儿院的人过来的,但他们人还没到,小娃就不知道被谁抱走了。我明明前一刻还看着她在店里面的床上,但一转眼,她就没了……刚才不是我不想跟你们说她去了哪里,实在是我也不知道小娃被谁抱走的……那时候店里也没个监控,我和我儿媳妇还有店里的伙老伙计找了两天,但找不着……我只能安慰自己,也许抱走了也好,不去孤儿院也好,被人好好养着就行。真的,我那天就是一转身的工夫,小娃娃就没了。真的就是一转眼就被抱走了,店里那天也没什么人,我想不出来谁能把个小娃娃抱走,但她就是没了,我弄丢了……”
陈老太说起十九年前丢孩子的下午,声音在微微发抖,嘴里不断重复着自责的话。
“如果店里没其他人,”吴乔阳忽然出声道,“陈医生,会不会抱走孩子的就是你店里的那个伙计?”
“怎么会呢?他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头,抱走一个小娃娃做什么?”陈老太听了吴乔阳的猜测,又摇摇头,“而且老田在我们店里干了有三年多,岁数虽然大一些,嘴巴却是个没把门的,老说自己是个半仙儿,没事喜欢拉着给人算命。不过,老田的心很好,很善良的,他老婆年轻的时候难产死了,他就再没有娶过,是个很老实、很实诚的人。”
“陈医生,你说你那个伙计姓什么?”江伊问出这个问题时只觉得后背一凉。
“老田啊,当然姓田啊!”陈医生也没想到江伊会这么问,看向江伊说,“你觉得有啥问题吗?”
“孩子丢了之后,老田是不是没几天也走了?”江伊问话时,觉得自己声音在颤抖。
时间过了足足十九年,陈老太后知后觉,终于意识到了事情的微妙,木然地点点头。
“是她!”吴乔阳忍不住提高分贝,江伊这时压住了他的胳膊,向陈老太弓了下身体,说声谢谢后,拉着与吴乔阳一起走出中药馆。
第八十二章矛盾与真相
破灵
矛盾与真相
“田甜!”站在中药馆外,吴乔阳抓住江伊的肩膀,用力摇了摇,“江伊,我想到了,阿玉的女儿就是田甜!”
是的!江伊也是这样想的,如果田甜就是阿玉的女儿,那么散碎如珠子的情节就被一根线连接了起来。二十年前的故事,终于呈现出了一个清晰的模样。
起先是吴乔阳的父亲吴建荣隐瞒自己有妻有子的事实追求阿玉,阿玉稀里糊涂地成了情妇。两人交往半年多后分手,但此时阿玉已经怀孕,她没有告诉吴建荣自己怀孕,并在第二年1月悄悄地生下田甜。随后到了夏天,不知道什么原因,吴乔阳的母亲知道了阿玉的存在,那年8月,她大闹植物院,阿玉被迫辞职。一个月后,阿玉去世。得知她的死讯后,好心的陈老太把那块白玉作为信物给孩子生父寄了回去,希望他能来领走田甜。但很遗憾,吴建荣做贼心虚,以为那东西是阿玉自杀后留下来的某种诅咒,于是他着急忙慌地塞给了景辉村的老村长张茂。
事情到了这里分成了两条支线,一条是关于孩子田甜的,另一条便是那块白玉。
从田甜的这头来说,因为吴建荣没有音信,她在陈老太的小诊所里待了十来天,后来老人想把这个孩子送往孤儿院。诊所的帮工老田不知道出于何种目的,或许是不想让这么小的孩子去孤儿院,于是偷偷把田甜抱走了,从此养在自己身边。之后的十九年,田甜像绝大部分普通小孩一样正常地长大上学,后来读了旅游学校,成为导游,成了他们现在看到的模样。
白玉的故事发展显然没有田甜这边顺遂。它先被老村长张茂带回景辉村,随后又被通缉犯王尧看到,他确信那东西对白家人很重要,于是套了层山鬼的皮囊偷偷拿走白玉。王尧原想着能敲诈一笔,结果没想到黑吃黑,被人头朝下扔进了山井里。后来他的尸体被人发现,警察顺藤摸瓜,端掉了整个白家的走私团伙。
这事儿就像是一条河,源头是一样的,中间分了岔,但在十九年后又重新汇在一起——吴乔阳的父亲让他来寻找白玉。
“普洱那家旅行店是我爸让我过去的,”吴乔阳说,“不是她碰巧做了我们的导游,而是她早就等在那里!她一开始就知道我是谁,也知道我爸是谁,她根本就是冲着我们来的,甚至……”吴乔阳看向江伊,“甚至田甜也知道你是谁,知道你妈妈就是曹老师。因为曹老师对阿玉姐好,所以一路上她才格外愿意亲近你,一直一口一个姐地叫着,好像你俩认识了许多年一样。”
吴乔阳说了半天,江伊始终没有吭声。他有些急躁,晃了晃江伊的胳膊,问:“你觉得呢?”
江伊掏出手机又给田甜打去了电话,但对方依旧关机。
“吴乔阳,我们到景洪之后,田甜就失去联系了。”江伊终于开口说话。
经江伊提醒,吴乔阳想起来,对啊!昨天下午他们到了景洪,植物园外面四人分开后,田甜与赵维桢应该是一起回了酒店,但之后便再未见过她,连手机也完全打不通。
“时间上看……”吴乔阳愣怔了一下,随即猛拍一下大腿,“她和我爸一起失踪的!你是说,有人利用田甜绑架了我爸?是!是!这就理清楚了,肯定是我爸知道了自己还有一个女儿,又不敢跟我妈说,便私自跑过来找人,然后有人就利用了田甜,把我爸绑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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