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住了,”她点头,然后认真冲我道,“我叫赵如玉。”
当初的感情就如同一颗还未萌芽的种子,酥麻地种在了心上,我只觉得好奇,并不把这当回事,等到这种子长成了苍天大树,茁壮到牵一发而动全身,我才知道所谓情爱究竟是怎样痛苦的体验。
赵将军不喜看到女儿闲着,她闲来无事第三次到我府上送我一盆不知道从哪里淘换来的兰花,告诉我她得去赵家军二军历练,我知道这是赵家的规矩,于是点头,没有把她的话放在心上,继续看书。
她自从那一走,就鲜少再来了,我有些想念她。
赵如玉不是个聒噪的人,但是她走过的地方很多,在和她的侃侃而谈中我仿佛能看到幽云的芳草肥美,南诏的落英缤纷,还是边疆各族的奇怪风俗习性。
我开始坐立不安,我很想念她,突然觉得,即使她什么话也不说什么也不做,就是那么安静的坐在那里让我看看她,我也可以心生满足的。
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
再相见的时候是在我偶尔巡街时候,父皇给我留下一个难题,我头疼不已,只能亲身亲历上街去询问民生疾苦,她一身男装,斜靠着墙壁,冲我吹了个口哨。
我身后的小太监捋袖子要去揍她。
按捺下心里奇怪的悸动后,看到她那副轻浮的登徒子模样,其实,我也想揍她。
我朝她走过去,依旧是面无表情地习惯性隐藏自己情绪,她抬手牵着我朝着巷子深处走去,侍卫和太监跟不上而且不熟悉路径,三下两下就跟丢了。
我正打算端起王爷架子训斥她所谓何事,哪里料到她又将我推到墙壁上,踮着脚尖拿她的唇磕碰我的唇。
如此一而再再而三地被强吻,我心里那一股小小的怨气渐渐变大,我抬手就要敲晕她,但是她是在战场上生生死死磨练出的身手,套路不是我那些武艺师傅教我那些三脚猫功夫能与之相比的。
她拍拍我的肩膀,大义凛然地说道:“我就知道这么长时候不在,你肯定想我了,特地逃出来见你一面,我得回去了,好媳妇记着天天惦记着我!”
说罢往我手里塞下一片干枯的树叶,应该是放在书里被压着的,纹理清晰带着浓重的墨香,上边是狗爬字般的两句词。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她字迹丑的要命,我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嗤笑,本想随手丢在风里,却奈何怎么也张不开紧紧捻着它的手指。
气喘吁吁地小太监和侍卫总算找到了我,视线从我被她不知轻重磕碰的嘴唇移动到被她揪地散乱的衣襟,小太监的表情顿时都要哭了:“王爷,贞操健在否?!”
她用一种嚣张的态度在我严丝合缝的生活中撬开了属于她的位置,然后肆意凌然的侵占了我生活的每一个角落。
我终于将她的爱慕,当做是种习惯。
那年中秋夜,身边小太监催我睡去,我看看天色,道:“本王再看会儿书。”
小太监捂着嘴笑:“赵姑娘今天不会来了,陛下设了宫宴,明天赵姑娘要去幽云平息个小叛乱,今天陛下说是提前给姑娘庆功。”
我被戳破心事,有些难堪,再加上听闻她不会再来,摔了书走出房门:“我没有在等她。”
她果真没有来,我辗转难眠。
她一走就是三个月,没有音信。三个月后她平息叛乱归来,我没有去迎接,身边小太监说她胳膊被箭射穿,那箭上还有毒,我听到后,失神摔了茶盏。
她回来第二天早上,就出现在我府门口,虽然脸色苍白,但是看那箭上毒应该不危及性命,我松了口气,她身后牵着两匹小马驹,冲我笑的没心没肺。
我没搭理她。
她一来两天,委委屈屈地跟在我身后,直到顾盼兮追来王府要给她伤口换药,她疼得呲牙裂嘴,我看着她狼藉的伤口,握紧了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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