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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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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顾钧在学校里找了一圈，又回到家等到八点，这小子的电话总算通了，可是一连好几个电话拨过去都是无人接通，顾钧有点着急了。好等歹等到了晚上十点，他实在坐不住，开了车一边打电话一边漫无目的地找人，陆展容的电话就是在他以为人被绑架了正往派出所开的时候打过来的。

电话那边那小子支支吾吾的，听着就挫人火。顾钧一晚上的怒气劈头盖脸就骂了过去，话还没说完了，对面咔的一声，竟然挂了！

他奶奶的……

顾钧猛的把车靠边停下，点了一根烟，一时间头疼得厉害。一根烟的功夫，竟然有了一种为人父的无奈，什么脾气也没了，按照来显就这么拨回去。

“唉，你是孩子爸爸吧，有话好好说啊，那孩子看着挺难过的，笑得比哭还难看了……还在对面大桥上发愣呢，可别想不开……”

想不开这三个字让顾钧有点蒙：“他在哪？我马上过去！”

“就在跨江大桥，国家大剧院这边……”

*

午夜十二点的跨江大桥有一种又寂寞有美好的感觉，霓虹笼罩下，钢筋水泥的结构似乎也柔和了起来，在潮湿的江风中，默默地守护着永不老去的岁月。

“喂，那边的小孩儿，让一下！”

陆展容应声转过头，发现自己旁边停着夜间清扫大桥的清洁车，这会儿正要发动。往旁边走了几步，陆展容忽然想起了什么，朝着车轮那里看了一眼。

“等一下！”

像是发现了什么，陆展容忽然蹲下来，把手伸到轮胎和车底的缝隙之间，抽出来时手里拎了一只小猫，小家伙被忽然打扰了睡眠，正浑身扎毛喵喵地叫。陆展容拉开外套，把小猫裹在大衣里，给清扫车让出条路，等车开过去，才抱着小猫蹲下来。

刚刚忽然想起以前看的报道，无家可归的野猫特别喜欢睡在轮胎和车底的缝隙里，因为那里有发动机的温度，比较温暖。

“凶什么凶，是谁救你一命啊，蠢猫！”把小猫拎出来，陆展容把奶洒在地上喂它喝：“我们都一样无家可归啊……不过，我比你强一点，还有钱买吃的。”看着小东西先是谨慎地弓着背对自己呲牙，然后慢慢地皱起鼻子，瞥了瞥地上的奶渍，再然后小心翼翼地探头过去舔一口，抬头警惕地瞪了瞪陆展容，看对方没反应，才终于狼吞虎咽起来。陆展容只负责蹲在一边等它舔干净了，又倒一点儿。直到整整一袋奶喝完，小猫奉行着有奶就是娘，不仅不怕陆展容了，还好像知道他身上暖和似的，跳上陆展容的膝盖，拼命往他怀里钻。陆展容无奈地再次把小猫裹在怀里，站起来。

顾钧就这么毫无征兆地迎面跑了过来，江风很大，把他的头发吹的乱成一团，长款的黑风衣大概是因为着急没有扣上，随风凌乱的飘成大斗篷，白色的哈气不断地从顾钧嘴里呼出来，直到他跑到距离自己两米远的地方停下，还在剧烈地呼着白气。

很滑稽。

陆展容不记得是谁先喊得对方了，只记得顾钧有些无措地向自己道歉，说着不该发脾气，不该吼自己这一类的哄孩子的话，在寒冷的江风里，陆展容忽然觉得这个大男人滑稽的样子一点也不可笑，甚至是可爱的，特别特别可爱。

“回家吧？”对于叛逆期的孩子实在没什么经验，顾钧最后有些挫败地看着陆展容：“我真是怕了你了，回头应该劝劝那些想做过山车的人，不如养个孩子，刺激多了。”

家这个词已经很久没听过了，尽管心里明白的很，这个男人所谓的家根本不是自己的家，可听见他语气柔软的说出“回家吧”的时候，陆展容的心还是轻轻地颤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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