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今天起,余清禁止进入房间,他也听话,把自己的衣服抱走后,自己打扫了一个客房住进去了。
他乐观的想,反正从一开始谢钰就说过了,他日后会让他走,早点习惯总比分开了习惯好。
但他心里却怎么都不舒服,他都快以为他要生病了。
客房没有谢钰的那间房间大,但他却感觉到心安,他打算接下来先想办法赚点钱,然后带着余暖搬出去,再加油赚点钱,把这段时间在谢府的花销还给他,钱倒是两清了,但是他到底睡了人家,实在不成,让他睡一次就扯平了。
他脑袋不够大,也只能暂时想到这种方法。
夜里,他左翻右翻实在睡不着,明明困得要死,但是却睡不着,他都搞不懂到底是为什么,明明被子一样暖和,床一样软。
县之时他便讲清楚了,缙章县事务他不参与,只过目。
是故,缙章县多年一直是原来的样子。
谢钰娶了男子,已是大不敬,他的名声早就毁了,原本他还以为谢钰会选择糊弄,结果他竟然接受了,还在不知不觉中喜欢上了人家。
他甚至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
人们总说,局中人看不清局中事,对于局外人又何尝不是呢?
他看出了谢钰喜欢余清,却独独分不清他和谢钰的关系。
早在华家被抄之时,华南瑾与谢钰就不是同一条线上的人了,君臣之道,并不止与朝堂,更在言语行径之上。
诚然,华家被抄确实给他带来了他难以沉受的重担,他接受了在京都散播谢钰不好信息的谢楠的帮助,甚至现在还靠这个苦苦支撑。
哪怕并不是他清醒着接受的。
他早就变了,不再是谢钰心中那位似竹的翩翩公子。
他也想重新站在那些人的面前,大声喊道“我可以的,我能重新站在你们面前,说,‘你们错了’”。
可是事实是,他会在这个不起眼的小村庄里忙碌大半生。
曾经的华家大公子风霜高洁,温文尔雅,才识超群,不过这都是曾经了。
现在剩的只是一个满身伤痕,双目浑浊的华南瑾。
他看着谢钰和余清,嘴皮子微动,轻声吐出两个字,“珍重。”
珍重,曾经的华南瑾……
珍重,曾经的谢钰……
珍重,现在的谢钰……
谢钰许是察觉到他的目光,转头过来看他。
华南瑾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没有什么事,便继续埋头苦干了。
许是一瞬间想明白很多事,华南瑾身上的气质莫名变了,谢钰想再靠近点看清楚,却蓦地止住了脚步。
或许他也明白了,就如他和华家人挖的不是同一块地一样,他们之间的隔阂就像地与地之间的距离,明明无人为之,却丈隔千里。
人心易变,感情不散。
谢钰回头看了一眼余清,他早就没坐着了,正卖力的挖着地。
见谢钰看他,余清抬起头笑了笑,又继续挖了。
他脸上的泥土并未弄下去,看着滑稽又可笑,但谢钰却莫名觉得好看。
斯是眼前人,望君且珍惜。
他默默摇头,低着头继续挖土。
他们挖了一早上,谢钰在树下坐着捶腰,一直弯腰这具身体遭不住,手又起水泡了,真的娇弱啊!
余清倒是还好,虽然他许久没有干农活,但一直有锻炼身体,所以他还在卖力的挖。
华家三兄弟早就不行了,倒是华南羽,目不转睛的盯着余清挖地,像是看见什么稀世珍宝一样。
华南瑾坐在他的旁边,一只手里拿着一个水囊,一只手里拿着一个粗面馒头。
他一口水一口馒头,目视前方,神情淡然。
华南羽扯着他的袖子,他差点呛到,便转头看向华南羽,一副你说的事要是不重要的情况下弄死你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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