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头轻轻地敲打着鲜艳欲滴的樱唇。略顿一顿,笔尖轻轻落在纸上,将0上面添了一笔,改成6。
26。
对。是26。
不可以当那六年不存在,闻人玥。
再别扭也要面对。
闻人玥将表格填写完整,又检查了两遍确认无误,便合上体检册,拎起包,步伐轻快地朝一楼的体检处走去。
两个小时前,格陵国际机场。
一只便携式生物安全运输箱被戴着手套的海关人员小心翼翼地捧出,放于台上。
“一切正常。请您拿好。”
“耽误了您的宝贵时间,十分抱歉。”
“请您在这里签个名。”
一对乌沉沉的眼睛从《今日格陵》上抬起,瞥了一眼箱上的温度显示——零下70度,无碍。
修长且干燥清洁的手指合上杂志,一贯简洁而冷淡的声音:“辛苦了。”
接过海关人员递来的签字笔,他在手续单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聂未。
他的字并不似任何一种帖体,但看上去非常漂亮舒服——和他刚毅硬朗的面部线条一样,有一种内敛而沉静的态度。
黑色衬衫挽起的袖口下,露出一截古铜色的手臂,结实而有力。
搁下笔,运输箱被平稳地拿了起来。
聂未转身,步伐沉稳地朝出口处走去。
“哥!”
在出口处等得几欲肝肠寸断的聂今,终于看到了那熟悉的身影。
望眼欲穿在看到聂未根本不紧不徐,静定自若时,立刻化作焦躁不耐:“怎么才出来!你干脆住在里面得了!”
聂未回国了。
他刀技高超,又有丰富临床经验,两年之期未到,德国人就已经出尽了招数来挽留:“聂未。虽说一开始你并非自愿留下,但你也不得不承认,我们合作的非常愉快。”
确实愉快。
和他们共事,只需凭实力说话,简单纯粹。
那家医药公司已经将“火花塞”手术器械投入生产。其中聂未针单独申请专利,董事会全票通过他——唯一的亚洲人——技术入股。
他坦然受之。
严肃不失创新,缜密不失突破,谨慎不失进取的工作态度令德国人激赏不已:“聂未,留下来。你会有更好发展。不错,你可以带动我们有更好发展。”
他拒绝。
“诸位。我要回格陵了。”
“在海关耽误了一会儿。”面对张牙舞爪的妹妹,聂未淡淡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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