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茉莉一摊手,“这也不成、那也不成,你当真要守活寡吗?”
纪榛低垂着眼睛,还是摇头,他怕这样做了沈雁清气恨他。
岂知没两天就发生了粉玉珠串之事。
家奴说的“公子不是真心娶少夫人”和沈母所言“无才无德,如何比得”这两句话日夜在他脑中回荡,让他心魔骤生,急切想要坐实沈雁清妻子的身份。
纪榛由此动了歪心思,收了小茉莉给的禁药。
月上枝头,他站在东厢房门前,端着侍从新换的茶水,踌躇不定。
沈雁清察觉门外有人,轻声让他进去。
纪榛一听见沈雁清的声音,所有犹豫不翼而飞,只剩下了飞蛾扑火的勇气。他勉力让自己看起来与平时无异,推门进去。
沈雁清正在看书,瞧见是他,眉心微皱,倒也没多说别的什么。
可有时候忽视远远比其它对待方式来得伤人。
“我,我来给你换茶水。”
纪榛喉咙哽塞,一句话说得很不利索,一眼就叫人看出他的不自在。
沈雁清明知有鬼,却也没阻止纪榛进内,恬淡地翻了下书页。
纪榛放下茶壶,一双手微微抖着,拿了瓷杯倒茶。他心虚得看也不敢看沈雁清,嗫嚅着,“你渴了吗,喝口茶吧。”
他正想端着瓷杯走过去,沈雁清油盐不进,“我不渴,你可以出去了。”
纪榛尴尬地站在原地,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他手心里全是因为紧张出的冷汗,僵硬地往前走了两步,“还是喝一点吧,上好的龙井......”
沈雁清这才放下书卷,“为何非要我喝?”
纪榛一颗心差点跳出来,舌头打结,“我,我没.....”
沈雁清站起身,烛光将他的身影拉长,他凝眸落在瓷杯上,“只是寻常茶水?”
纪榛忙不迭颔首。
沈雁清似是信了他的话,闲庭信步走向他,从他手中接过瓷杯。
纪榛正想松一口气,对方却把杯沿递到他唇边,风轻云淡道:“喝吧。”
他目瞪神呆,“什么?”
沈雁清又将杯子往前送了一寸,被茶水浸热的杯沿贴在了纪榛的唇上。
“寻常茶水,你喝不得?”
纪榛望着对方墨一般的眼瞳,心如鼓擂,他疑心沈雁清已经瞧出了他的异样,可到了这一步他也不得不将戏唱全。再者,别说沈雁清喂给他的只是一杯掺了药的茶,就是毒酒他怕也会喝下去。
大不了就是再出回丑而已。
纪榛眼一闭,唇一张含住瓷杯,就着沈雁清的姿势咕噜一口将茶水咽了下去。
他喝了茶就想开溜,支吾道:“那我走了。”
“等一等,”沈雁清却偏偏在这时唤住他,“我有事与你商讨。”
能与沈雁清多相处一会儿他求之不得。他自觉身体并无异常,稍稍放下心,腹诽那传说中的禁药“芙蓉香”也不过如此。
沈雁清竟和他闲话家常,纪榛欣喜万分,一会儿说院里的花开了,一会儿说房里新换了面屏风.....都是他喋喋不休在说,沈雁清偶尔应一两声,也能令他心怡神悦了。
可不到一刻钟,纪榛就感觉到了不对劲。
“嗯,那幅牡丹图,是我请宫中画师所作,栩栩如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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