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牢里关了几天的杨蕙,已经没有了昔日精致的模样。
眼下的她,脸色苍白,嘴唇干裂。
绝望地缩在墙根,其他牢房里的人,哀嚎的哀嚎,喊冤的喊冤。唯有她,自踏进这牢门,便不吃不喝,不一言。
就连外面传来脚步声,她也不在意。
“国公爷,信王殿下吩咐过,不让人探视,您快着些,可别让小的为难呀!”
杨安微微颔,狱卒拿了腰间的钥匙打开了牢门。
随从递了个沉甸甸的钱袋子过去,狱卒这才美滋滋地退了下去。
杨安缓步走进去,随从则在门口守着。
他已经知道了,眼前这个女子并非她的孙女,语气也不像从前那般慈爱,“你说,我的孙女,人在何处!你在老夫的身上,又动了什么手脚!”
杨蕙,不,应该说,是锡兰族圣女,贺兰娜,抬了抬眼皮,声音虚弱又冰冷,“你的孙女早就死了,她是被贼人凌虐而死,我现她的时候,她就剩一口气了,她告诉我说,她是镇国公府的小姐,她的祖父是当朝镇国公杨安!”
杨安有些站不稳。
“那你这张脸……”
贺兰娜的手动了动,手腕上的铁链叮当作响,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我们贺兰氏,每一代都是双生子,一人学医,一人学蛊……我母亲也有一个孪生姐妹,当年,她因为对山谷外的世界好奇,便偷偷跑了出去,后面再也没有回来过。”
所以,贺兰娜根本就不需要易容,或者做任何的伪装,双生姐妹生出来的孩子,相貌相同,并不稀奇。
只不过,她一点也不喜欢顶着别人的身份过活!她贺兰娜,天资聪颖,医蛊双绝,是锡兰族百年难遇的天才。杨蕙是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个娇滴滴的千金小姐!在危难面前,只能任由自己被人糟蹋凌辱……
杨安一开始并不赞成自己的儿子娶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直到她生下了杨蕙,那个粉雕玉砌的小团子,刚生下来的时候,就玉雪可爱,他一直很喜欢,在膝下悉心教养,他杨家子息不丰,但是这个小姑娘的到来,给沉闷的镇国公府,带来了无限的生机。
“我孙女尸骨在何处?你有没有……”
“看在她与我同出一脉,又相貌一致的份上,我给她寻了一处依山傍水的地方,立了坟冢,只不过,碑上没有刻名字。但是,我在碑上刻了一朵我们锡兰族的圣花,圣幽兰。具体方位我无法与你细说,但是就在京郊不远,也不难找,你若有心,多派几个人去寻一寻就能找到的。”
杨安热泪盈眶,转身便要走。
“等等……”
“你还想说什么?”
“我下蛊谋害帝后,又利用你杀了新月长公主,他们是不会放过我的,看在你与她祖孙一场,她又与我同出一脉,我解了你身上的蛊,你再去寻她吧……”
杨安依她所言,走到她的身旁蹲下身子,贺兰娜用自己的指甲划破手腕,很快,一股异香就顺着流出的血液沁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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