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向窗户,背对着沁暖,没有看她。
顶层良好的采光,在他身上投出巨大的光影。
她就站在了沈庭澜的影子里。
沈庭澜声音干涩沙哑:“我等你好久了,为什么没有来找我。”
沁暖此时异常平静:“因为,我从来没有打算再找你。”
沈庭澜倏然转身,眼里尽是失落,看得沁暖莫名心疼。
他问:“为什么?”
沁暖沉了口气,回答他:“我思考了很久。其实不论你是抱有怎样的目的隐瞒自己,欺骗我。其实都无所谓,这些并不是重点。”
她顿了顿,接着说:“咱们两个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只是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人,本想自己过一辈子。如果遇到自己爱的人,他前提也是一个普通人,然后我们会普通的过完一生。”
沈庭澜看着她,眼神认真:“沁暖,其实我也是普通人,不能因为我家庭的原因,就把我和他们捆绑在一起。”
沁暖轻笑:“那你能真正脱离你的家庭而存在吗?”
沈庭澜怔住。他和他们家关系不好,但是他无时无刻不在享受他家带给他的一切。
沁暖看透了他的表情,替他回答:“你不能,你的家庭也不会同意。你是沈家少爷,不可能普通。你要是自诩普通,那我们这些人可能连活路都没有了。”
沈庭澜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和他设想的不太一样,他以为沁暖会大哭大闹的质问他,没想到她冷静的让他心慌,让他前所未有的害怕。
他感觉自己马上就要失去她。
沁暖接着说:“沈家少爷,请回吧。感谢这段时间的帮助,但是你欺骗了我,我也不必再回报你的恩情。你应该也衣食无忧,不会在意这些。咱们二人算是扯平了,互不相欠,也不会再有任何关系了。”
沈庭澜有些崩溃,他说道:“不,我在意,咱俩没有结束。”
沁暖强装镇定的看着他:“我是一个现实的人。从不妄想自己高攀权贵,更不相信童话故事。丑小鸭之所以能成为白天鹅,因为它本身就是天鹅。灰姑娘能和王子相遇,是因为王子把请柬送到了他们家,王子怎么可能真的往贫苦人家送请柬呢?灰姑娘本身就是贵族。”
沁暖从小的经历,让她可以幻想,但是绝不可能相信。过早的检验过人性,感受到人情冷暖,在残酷的现实面前,她比任何人都要清醒。
沈庭澜被她这番黑暗童话般的解释,怼的哑口无言。
沁暖叹了口气,艰难地改变了称呼,说道:“沈家少爷,我现在可以走了吗?我还得靠努力工作来谋生,没有那么多闲杂的时间。”
沈庭澜已然知道现在的症结所在,也清楚此刻无论如何也无法挽留她。
他满眼疲倦,勉强挤出一个字:“好。”
沁暖礼貌微笑,转身出门。
沈庭澜在屋内说道:“沁暖,再给我一些时间,你所说的这一切,我会解决。”
可是沁暖已经走远,并没有听清他在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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