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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那场病,我没有印象了。我猜是心脏问题,因为我前胸有一道很长的疤,如果江觎问起来,我会告诉他我做过开胸手术,但具体原因我不知道。
他那么温柔,一定会满脸心疼的抱住我,说柔软的话安慰我,让我不要介意,他不在意。他会的,他一定会这么做。
至于我们的事该怎么和家里开口,我想这也不算什么大问题,我学了这么多年艺术,虽然有些刻板印象了但我在性取向这方面确实没什么介意的。
我妈可能会想要我传宗接代,可她应该也清楚,我现在这个状态连好好生活都难,结婚生子就不要提了。比起反对,她应该更感谢有江觎这么个人把我拉出来才对。
“好喜欢他啊……”我一边在调色盘上试色一边不由自主的想念他,打算落笔在纸上画下脑海里的江觎。
很久没画油画了,但我手下莫名的顺,越画越有感觉,几乎没有犹豫的完成了三分之二的画面。
用色清丽明快,笔触干净利索,整体画面丰富又不失细节,是我以往的风格。
这是一副不错的复健作品,可我越看越奇怪。
说不上哪里有问题,这画里的人脸看得我心里发毛,尤其是他的眼睛部分,我明明没有过度刻画细节,怎么看起来这么的诡异,简直令人……毛骨悚然。
难道是我没补上高光的原因?
我小心翼翼的给他加上眼白,然后站起来退远了一点,还是有点不对。
哪里有问题?我莫名火大,总不能是我闲了太久手退化了?操。
烦死了,我本想先练个手,等会儿江觎来了在他面前好好炫个技的。
这下好了!我他奶奶太久不练成废物了!简直笑话!
画笔被我啪的一声甩到画上,几块飞溅的颜料破坏了画面,看的我心里更恼火,气的满屋子乱走。
突然,我的余光瞥到了画板子上那幅画。
我知道哪里有问题了。
这画面里的人,他一直在盯着我看啊!
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怪事,我又不是神笔马良,画里的东西还能活了不成?我不信,一定是别的原因导致我看错了。
我慢慢吞吞移回画架前,重新检查起这幅画来,这是一个男人的四分之三侧,我确定我是想着江觎画下来的。
他高挺的鼻梁骨和锋利的下颌线共同构成这张完美的侧脸,和大片暖红色调的夕阳余晖融合,光影刻画的精而妙,从技巧上来看我挑不出一点错。
唯一失败的就是,我刚才发火摔笔溅了几块指甲盖大的红色颜料在他脸上。丑陋的斑点,像血迹一样。
难道是角度有问题?
我怎么也想不通我刚才明明站在左边,为什么也能和画里面向右边的人对视。
到底怎么做到的?
我凑近了一些,鼻尖快贴到纸上了,歪着头看来看去,那股如有实质的视线不见了,刚才好像真的是我的错觉。
哎,好烦,我怎么总是看错,一惊一乍的,只会吓唬自己。
我松了口气,有点懊悔刚才冲动毁了这张画。
下一秒,我的呼吸就停滞了——一只苍白的手垂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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