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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徐凡把那长长的单子念了一半,却看林黛玉双眼红红地看着他。
徐凡一楞,赶紧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林黛玉泫然欲泣,拿手背贴着自己的唇瓣,只看着徐凡不说话。徐凡微微皱眉,说:“走,我现在就带你去医院。”他伸手去拉黛玉,却见黛玉摇摇头,低低啜泣起来,说道:“我想着,我自小没了父母,后来在外祖母家里,和姐妹们在一起的时候也很是开心的。只是断没有像今日这么自由自在。可我很清楚,若非因为徐公子,我又何德何能过的这般好?”
薛姨妈对她的好是口头上的,还说什么老太太原本有意把宝琴许配给宝玉,在她的心里种下一颗“自己并非是外祖母唯一内定的孙媳”的怀疑种子。她一个无依无靠的女孩子,即便和贾宝玉心意相通,也无人为她提出这门亲事。所以她将薛姨妈当做了依靠。即便没有如今的黛玉读过《红楼梦》,当亲身经历过,她便就知道薛姨妈对她的好不过是口头上的罢了。但徐凡不是。他是行动、言谈上都为她好,帮她考虑的四角齐全。
徐凡原本最是见不得女人哭的,觉得哭哭啼啼的实在惹人烦。但看林黛玉却是梨花带雨,心里除了怜惜她,哪里还有别的情绪?他赶紧劝说:“你看看你,哭成这样,别人还当我欺负你,怎么还会觉得我对你好?再说了,我就是让你不至于饿了,冷了,你以前过的那些呼奴唤婢的日子,我可给不了你,这就好比似——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说起来,好像还是我这个平头百姓占了天大的便宜。”
林黛玉破涕为笑,只依旧说道:“昨儿我、我喊你徐叔叔,心里拿你当我的亲人一般……”
“那可不行。”徐凡皱眉,一看林黛玉脸色微微苍白,赶紧解释,“我的意思是,林妹妹,我今年二十六岁,我就大你十岁,我比贾琏还小。‘叔叔’那是对外人说的,你要是真的拿我当亲人……你就喊我一声哥哥好了。”
林黛玉听他把自己比作贾琏,心想可贾琏也没有供她吃住,还给她买这个买那个的。别说贾琏了,就是宝玉……只他纵然是想,也没有这个能力,他自己吃住还不都是用的家里的。林黛玉赶紧回过心神来,再一看自己的手还被他握在手里,赶紧把手抽了回去,转过身去。徐凡有些懊恼地揉了揉自己的眉头,说:“林妹妹,因为这称呼的事情,你不知道我被赵安然那厮嘲笑了几次。”
林黛玉哪里还有刚才伤春悲秋的心情?全被徐凡给搅和的差不多了。
她心里想着,还是要早些自己工作才好,才好回报徐凡今日对她的好。这么想着,她心里倒是松快一些,索性去看他给自己买的东西。低声说道:“多谢你费心了。”
徐凡其实也没想她真的喊自己哥哥,就是喊“叔叔”太不像话了。所以也没有继续勉强她,只是将单子递给她,说:“你们女孩子用的东西,我也不懂,这些都是专柜的人介绍的。应该是挺完整的。”又说,“还有一件东西,比这些化妆品要重要很多。”
徐凡拿出林黛玉的身份证,说:“这就是我之前跟你提起过的‘身份证’。以后就是你在现代的‘路引’了。”
林黛玉看那身份证上面还有自己的照片,倒是比路引要好看精致很多。她拿在手中爱不释手,又和徐凡道了谢。徐凡看她还要研究那些化妆品,索性让她自己玩去,告诉她吃过午饭就要带她去医院检查身体。林黛玉应了,等徐凡走到门口的时候又喊住了他。
“诶……徐凡……”
徐凡转身。林黛玉低下脑袋,说:“徐凡哥哥,我是真心拿你做亲人的。”
原来徐凡开玩笑的一句话,林黛玉留了心。
徐凡觉得自己的心好像抹了蜜一样。严肃地回应了一声,到门口,房门关上,他却不自觉地露出了一个笑容来。
徐凡哥哥……
这带着苏白口音的四个字,可真是甜死他了!
第18章
当天下午,吃过饭后,徐凡才带着林黛玉去医院。
梅雨末,苏州城的天气依旧潮热,林黛玉戴着墨镜、口罩,又穿着长袖长裙,在原本就冬暖夏凉的别墅中还好,一到医院,下了车子,便感觉一股热浪扑来。等林黛玉走进医院里面,身上也出了薄薄一层汗。
这个时候医院里的人不多,又有赵安然提前帮林黛玉约好了医生,所以等到赵安然下班,林黛玉也做好了全身的检查。验血的结果早早出了,并没有问题。再有一些别的结果是要等三天或者一个星期的。索性三人就一起回家,这次,徐凡带着林黛玉去拜访了徐家,顺便让赵阿姨给林黛玉开了调养身体的膳食单子。
林黛玉当天吃了药,缠绵病榻了三日,到底好了。之后,徐凡就给她请了一些家教。林黛玉现在的年纪是上高二、高三的年纪,但具体怎么样,还要她去学校考过试才能知道。所以,请家教的事情就迫在眉睫。
这些家教也是徐凡拜托赵子铭帮忙请的人。徐凡请了他们之后就跟他们说过林黛玉的基本情况。这些老师都是赵子铭介绍的人品很好的人,也没有问原因,同意教黛玉之后,只是十二分尽心罢了。但半个多月后,他们就发现自己简直是捡到宝贝了!要知道这孩子一开始除了语文,别的是一窍不通。但就是这么短短半个多月,她各门科目的成绩可以说是飞速地进步!
他们几乎怀疑这孩子根本有过目不忘的能力!
但只有徐凡知道,林黛玉之所以进步的这么快,除了她的悟性好和记忆力好之外,和她的勤奋也是脱不开关系的。
这天,林黛玉吃过晚饭后,在花园里散了一会儿步,就又回书房做作业了。
到了晚上九点,徐凡把保姆给她热好的牛奶亲自端了过去。
敲了敲敞开的书房房门,林黛玉听到叩门声,抬起头来,见是徐凡,便放下手中的钢笔,起身说道:“怎么是你来了?”
徐凡笑着把牛奶放到她桌上,拿起她的作业本,说:“今天的功课都没问题吗?”
徐凡虽然名义上是来苏州度假的,但其实每天也有不少的工作要做。所以在功课上,林黛玉即便有什么不懂的地方,也很少去打扰徐凡。大多是自己做了标记,等第二天问家教。
难得徐凡今天有空问起她的功课,林黛玉抿唇笑道:“没有。”
看林黛玉自信满满的样子,徐凡就知道自己是白担心了。
这样神采飞扬的黛玉更加让徐凡赏心悦目。但看了看这样乖巧懂事的林黛玉,徐凡又忍不住说道:“功课虽然重要,但是……”
“但是身体更加重要。”徐凡还未说完,林黛玉学着他的腔调,接着说下去,“千万不能因为功课繁重伤了身体,那样得不偿失。”
徐凡干咳了一声,严肃地看着林黛玉:“我说正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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