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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玖攥了攥衣袍。
不敢问楚恣为什么不回卧房睡觉,也不敢搭话。刚大了点的胆子现在又缩了回去。
“于小公子。”忽然有人叫他。
于玖抬头,面前一个白发长须大臣道:“闻于小公子本是是城西江州人,可听闻那里年年洪涝,瘟疫频发?”
于玖忽然被提问,下意识站了起来,像个被老师点名的学生,懵懵然站着。
脸色慢慢涨红。
“我……我忘了。”于玖有些无措,“那个,我太久没回去,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
老者定定看他。
忽然裴苒笑道:“许太傅刚回朝,还是不要操劳为好。”
许太傅一身素袍,腰杆挺直,年过半百依旧硬朗,双目有神,“身在高处不作为,本想于兄之子此次复朝,着手接管撑上一撑。”
他一口气吹飞白须,“没想如今也随浊流,枉你父亲忠贤名声!”
于玖愣然。
他做了什么吗?
一旁的楚恣缓缓睁眼,眉目冷寒地看许太傅,像在看死人。
不少人瞅见了,皆低头不语,朝堂一时鸦雀无声,再没人吵架。
坐在上方的小皇帝忽然道:“许太傅,你要骂人别挑好欺负的。于小师兄虽然刚上任,但他前几年一直病着,对朝上的事一无所知,而且他很多事记不得了罢,张大人。”
张缱出列,“臣在。”
小皇帝有模有样,“你是不是说过小师兄患了疯病?”
于玖汗颜,尴尬笑着。
虽然为他说话的方式很独特,但于玖满足了,朝小皇帝感激一笑。
张缱微顿,看了于玖一眼,道:“确有其事。”
小皇帝靠上椅背,“你看,张大人是他哥哥,最亲的人,还能有假?别为难小师兄了。”
赵公公瞧着楚恣愈发冷寒的神色,扯住小皇帝的龙袍,像拉匹脱缰的野马,“陛下!”
小皇帝迷惑地看向赵公公,“小公公,你抖什么,我龙袍皱了。”
赵公公见楚恣慢悠悠取了杯茶,倒抽一口冷气,压低声音,“陛下莫再说话!”
小皇帝更加困惑,“为什……”
“许太傅。”楚恣缓缓将茶盏放下,“南城云县荒了十多年,地偏人稀,无田无商。许太傅一朝整改,令其繁荣,势头追比城西。”
他缓缓道:“圣上念您有功,一提再提,如今再入朝中,威势过盛,冲撞了陛下龙体,且待如何。”
许太傅本憋着一口气,此时听他言语威胁,干脆撕破了脸,“阉人!本官被你贬入极蛮之地也罢,今日便是下狱,本官也要斥得心快!”
“你架空皇权私囚幼皇,在朝堂公然示威,折辱当今先忠独子作佞妻,要满朝文武避圣拜你!区区宦官,乱位掌权不见民哭行暴政,竟无人敢声讨,我大燕亡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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