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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山景走过去,仔细地看他,少年轻声道:“姐姐。”
他们彼此对视,可燕山景声音迟疑:“我感觉,他就是最初的那个小白。”
观棋忽然出声道:“他就是,最初的,那一个。”
被按倒在地的少年抬头看向观棋,他还是笑着,云卷云舒,全在少年人的眉眼之间,燕山景心中微动。
那少年伸出手,他的袖中飞出许多妖异轻盈的彩纸,如蛾如蝶,在幽夜烛光里飞向观棋,观棋接住,捧在手心里,才发现它们是独眼的丑陋小鱼,写着歪歪扭扭的字,每只丑鱼都有名字,其中一只居然敢假冒鲲鹏。很久没见这样的奇思妙想,很久没见这样的天马行空。
半年里,那个冒牌货都没有做出这样的东西。
她第一次见燕白,他坐在石阶上等弟子通传燕山景。观棋以为来了个骗子,想把他赶走,但他一柄油纸伞,她一柄油纸伞,雨落芭蕉,沙沙作响,燕白的侧脸认真而宁静,从他袖子里滚落出很多薄薄扁扁的石块。奇怪的人,他胃里没有食物,袖子里却装满石块。
他抬头问她:“打水漂吗?”净山门在山上,门前连条沟都没有。
他指了指头顶时不时飘下雨丝的黑夜:“那里有银河啊。”
说着,他就把石头递给了观棋。潮湿而冰凉的触感,神秘而得意的嘴角……观棋低下头,她看着他飞出石片向夜空,石片触碰到树干,又飞回他手里,观棋学着他的样子,并问了个很傻的问题:“你是谁?”
他回头冲观棋一笑:“除了燕白,我还会是谁呢?”
那时他这么说,现在他侧着蜷缩在地上,手脚都动弹不得,可眼睛还盯着她:“除了我,还有谁会是燕白呢?”
观棋蹲下身,她眼眶微微湿润:“在那个小镇上,我没有产生幻觉,我看到的人就是你,是吗?”
燕白点点头:“是我。其他的不是我。”
观棋明白,那个鸢楼的面具人,纵然半年里对视过千万次,他也不是燕白。
见此情形,燕山景也明白了,她让姬无虞松开少年,她难得感觉窘迫,可少年手脚都捆着,却还是悠然自得地笑着:“姐姐,不敢认我了吗?你真的有个弟弟,那就是我啊。”
尺八见缝插针道:“小景,你真的有个姨妈,那就是她啊。”没人理他。
吴名刀一直心虚地盯着地面,她做错了事,太内疚。而那几个年轻人,你看看我,看看你,千言万语,有话要问的不知道从哪里问,有话要说的不知道从哪里说。
燕白轻声道:“我回来了。观棋,我回来了。”
观棋的眼泪很重,一颗颗坠出眼眶,燕白伸出手帮她擦了:“有人骗你,是吗?”
尺八靠着柱子,他轻轻吹响口哨:“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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