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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剑的吻突然印上他的眉心,陈树微的眼光从他的嘴唇滑到下颌,又滑到隐约在衣襟间的肌肤,心跳加速。他知道自己想要凌剑,却只是让手指穿过他的发丝,声音干涩的像是别的什么人:“到底出什么事了?”在看清局势之前,他不能走下一步棋,这就是他的风格,步步为营,宁可错过机会,也不要拥有之后再失去。
“凌剑,出什么事了?”陈树微几乎因为自己只能说这一句而沮丧了,看着凌剑迷离的表情,他笑笑,知道他已经听不到什么了。冷不防凌剑压了上来,带着神经质战栗的喘息更让他心慌意乱。
“我爱你。”凌剑一字一顿,毫不含糊,“树微,我爱你。”
我也是。陈树微没有说话,也不反抗,任凌剑含住自己早已兴奋起来的分身。
他醉了。陈树微寻找着借口,他醉了,醉的不会记得今天发生的事情。他后倾身体吐出一声呻吟,抚摸凌剑的头发:“够了,停下来。”
凌剑抬起头,仍然挂着歪斜的笑容,要说些什么却被陈树微的嘴唇堵住。
“你太乱来了。”陈树微摆脱了凌剑的嘴唇,在他耳畔低低的呢喃,“你不知道什么叫酒后乱性吗?是你勾引我,不要后悔。”
冰冷的嘴唇从颈子滑落到胸膛,若即若离的碰触带来的快感让凌剑如痴如醉,直到陈树微第二支手指陷入体内,他才猛然醒悟过来,“住手……”
“听话。”陈树微毫不费力的绑住他的挣扎,“我爱你,你不知道我忍了多久。”
凌剑愕然的张大眼睛,手指抽出留下的空档立即被填满了,缓缓渗透的膨胀感把一切质疑都卡在喉咙里。
陈树微短促的呻吟随即转成了低笑,眼中最后一丝理智也随之消逝,他仿佛失掉了所有别的言语,只是不停的诅咒一般的重复:“我爱你……我爱你……”
凌剑无力的摇头,后庭摩擦受到的刺激和催眠一样的低语使他因为惊恐而萎靡的下身再度硬挺起来。“放开我……”他仅挤出这样一句完整的话便被激情湮没了。
“我爱你啊。”陈树微说。
次日上午《庸俗关系》熟土ˇ次日上午ˇ方震上课一向不用讲义,仗着自己过目不忘出口成章的本事和敏捷的才思让原本人气低落的语文课大受欢迎,他自得而潇洒的做着手势,同时暗暗观察陈墨亭。陈墨亭今天不仅迟到,而且例行公事的沉默寡言中隐隐多了一份阴沉。他看在眼里,直觉事情和陈树微有关,便时刻留意着。
当了这些年的老师,方震已经历练出超群的眼力,齐晖眼皮一抖,他就知道这家伙永无止境的恶作剧又要开始了。平素因为陈墨亭对其不屑一顾,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今天,不管的话八成要出事。
不料一个完整的“齐”字还没发完整陈墨亭就掀了桌子纵身扑向齐晖。单薄瘦弱的他配上杀人一样的眼神,散发出困兽般绝对危险的气息,逼得齐晖不得不全力以赴,一时间两人扭作一团,若不是方震赶上去扯住失控的陈墨亭,至少会有一个人满脸开花。
此时的陈墨亭眼中简直就只有齐晖一人似的,一门心思要补上一拳再加上一脚,都被拖到门口了还在向齐晖的方向张牙舞爪。方震又好气又好笑,干脆把他拦腰抱起运到洗手间,按在水龙头下狠狠冲了一把。一沾水,小家伙就打回原形了。
“说吧,”方震强忍住笑,“为什么打架?”
陈墨亭颇似一只刚从水里捞上来的流浪猫,半长的头发紧贴脑壳,水滴滴嗒嗒的从脸上滑落到T恤领口,一双大眼睛幽幽的看着憋笑到面部变形的方震:“老师你明知故问。”
还挺会说成语。方震并不否认,笑笑:“齐晖天天惹你,怎么今天就有心情揍他了。”
“这个么,”陈墨亭破天荒的笑了一下,“今天是黄道吉日。”
方震立即被这句冷笑话从头冰到脚。
陈墨亭蓦地敛起笑容:“我要去医务室。”他用一种待命的神情望着方震,语气里却没有半点商量的意思。他刚才跨坐在齐晖身上,膝盖磨破了,方震只得挥手让他去,看他一瘸一拐的消失在走廊尽头,无力感油然而生。
陈墨亭其实不急着处理伤口,倒是医务室的老师对他身上明显的踢打的痕迹义愤填膺。陈墨亭耐心的等她包扎完毕,耳语似的央求道:“老师我想给爸爸打个电话。”
这个合情合理的要求当然没被拒绝,陈墨亭跳下床直奔早就盯上的电话机,完全不见刚刚一瘸一拐的影子。他原本就没有伤的很重,只是那一张纯真的脸和天生的优秀演技足以帮他完成哪怕再拙劣的慌。
他相当熟练的拨了陈树微的呼机号码,留下一句“急事,速回电话”就静静的等在一边。半小时过去,电话没有半点响动,一瞬间,一种莫名的恐惧笼罩了陈墨亭,自昨天晚上他就没有见过陈树微,仿佛陈树微自此便从他的生活中消失了。他低垂着头走出医务室,一不留神和方震撞了个满怀,所有的委屈突然一起涌上心头,便连跟在方震后面的齐晖也不顾,闷声哭了。
城市的另一边,陈树微打了个酒嗝,厌恶的挥开面前一团难闻的酒气,用膝盖抵住额头,昏昏沉沉的想了些什么又似乎什么也没想。呼机一大早就一刻不停的尖叫,让他觉得自己快被逼疯了,却无心也无力阻止。他抛开空瓶,想再开一瓶酒却怎么也不能如愿,索性在桌沿上敲碎了瓶口。
“别喝了。”
陈树微全身的血液都凝滞了,耳边嗡嗡作响,他把头埋在臂弯里,不去看凌剑的脸。
长时间的静默。
“对不起。”挣扎许久,陈树微低语。
凌剑迟疑的轻触他颤抖的肩,最终把手掌完全覆盖上去。他已经醒了很久,久的足够他记起昨晚的全部,身体的疼痛告诉他那并非梦境。他托起陈树微的脸,那上面满是懊恼。
“对不起。”陈树微躲开他的注视,从他手中挣脱开,又瞬间变了神情,目光紧紧捉住凌剑的眼睛,眉宇间是咄咄逼人的温柔,“对不起。”他重复道,“我一直想方设法要告诉你我是什么样的人,是怎么爱着你的。我不应该在你还不了解的时候就……”他蓦地顿住了,似乎想笑,然后像受了什么惊吓似的猛地逃开了,“事情没那么简单。”他短促的笑了一声,像是对凌剑说,也像是自言自语,“你不会原谅我了。”
“我会原谅你的,因为我们互相爱着。”凌剑尽量自然的微笑,“事情一直就是这么简单。”
“事情一直就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陈树微冷静的像在说与己无关的事情,他拉开窗帘,让夏末的阳光灼烧自己的皮肤,“你太天真了。”
“我不觉得。”凌剑望着他在光亮中投下的暗黑的阴影,简短的争辩了一句。他知道陈树微在担心什么,经过昨晚的事情,两个人的角色急速扭转,他从来没有想到过他们的关系会变成这个样子,当然也没有任何应对措施。但是他的确爱陈树微,他相信陈树微也是爱他的,这样就足够了,总有一天两个人会适应彼此的角色,虽然还不知道是什么样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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