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姨太唯独关心一点,“他们有没有...”
“没、没有...”当着庄家人的面,庄太初支吾难言,俏脸煞白。
庄大少在一旁,对眼前这个冒牌货没有同情,仅有幸灾乐祸,大少奶奶看不下去,频频向他睇眼色,示意他收敛。
大凡被绑匪绑走的,极少能全身而退,见庄太初这样,庄家上下也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
庄国栋还算镇静,“这事到此为止,出了庄家大门,切莫乱讲。”
可惜事事哪能如他愿,不几日,本埠大小报刊上,数张妙龄靓女坦胸露.乳照占据大半版面,庄四小姐一天之内闻名坊间大街小巷,庄家人几度丢尽脸。
又生也有看到,没有同情,唯感罪有应得。
连新和会大佬九叔都忌惮三分的人,庄太初偏偏往枪口上撞,要怪只怪她痴线,得罪不该得罪的人。
无论何时,挡身体的那块遮羞布对女人而言至关重要,更遑论庄家这样大户,四小姐如今盛名在外,罗家要脸,原定下的婚期一变再变,似遥遥无期。
常出现在四小姐身旁的未婚夫,未免逢人被问戴绿帽一事,早已飞往三藩市度假,耳不听心不烦。
与庄家匹敌的大户纷纷避之,家族联姻时皆不予考虑。
人生如戏,莫过于此,庄太初躲在家中数日不敢出门,连匆匆路过的仆人也似在嘲笑,唯有顶楼花房时常无人,她能静坐半日。
身后传来脚步声,庄太初受惊一般猛然回头,是葡萄牙女人和庄家仆人厮混生下的混血种,黄面皮,却长一双鸳鸯眼,他从消防梯上来,静静站在离庄太初极远的紫罗兰花架旁。
“你来做什么?若是想嘲笑,可以滚了。”庄太初冷淡瞥他一眼,收回视线。
他仍未挪脚,嘴唇蠕动,半响才道,“我、我只是想安慰...”
庄四小姐又怎会需要一个被养作御马师的家奴来安慰,她紧咬牙,从齿间挤出一字,“滚。”
......
“阴晴不定,恐怕要送精神科。”
与又生相约半岛喝下午茶时,四姨太无不担忧。
又生打开手袋,拿出一张名片,递给四姨太,“郝万辉博士,我曾在这里做过心理治疗,或许对四小姐有帮助。”
四姨太接过,诧异,“你曾患有心理疾病?”
又生点头,“十岁左右,想念妈咪,阿婆以为我发癫,送我去精神科,后来改看心理科。”
“你妈咪...”
“我妈咪可能认不出我。”
四姨太感到可惜,拍拍又生手背,“可怜囡囡,你妈咪将来必会后悔。”
但愿如此。又生拿银勺挖一口银制餐具顶层的马卡龙,甜到心里。
半岛酒店出来,四姨太与几位富太约打牌,问又生去不去,又生委婉表示自己还有其他事。
四姨太过来人,“阿康约你?”
“我约了其他人。”那人与她久不联系,好似人间蒸发。
又生无不恼怒想,或许她该答应四姨太,多多参加富太们聚会,伺机结识更多有为才俊。
或许是又生叨念生效,那人出现在《灵狐》片场,港岛冬季惯来湿冷,他一身驼色羊绒大衣,手举黑伞立在摄像机后,目不转睛从旁观看拍摄进度。
又生眼角余光看见他,一时有些分神。
“Cut!”林导拍手喊话,“休息片刻再拍。”
好似与他赌气,又生坐折叠凳上,手举一把伞,离他极远。
叶令康朝她走来,黑伞叠在她伞之上,干咳一声,解释道,“我去伦敦看危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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