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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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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且，他不想继续痛苦下去了——五十岁一个轮回，与其说是永生，不如说他的灵魂无法回归龙源之流，这何尝不是一种痛苦。

是的，正如阿普利亚所说，这是……诅咒。

安静地听珀洱说完，桑德仰着头。

沉默在他们之间蔓延。桑德的嘴唇动了动，他说：“我并不认为阿普利亚是普通的。他身上有一种特殊的气质。但……我也不明白魔龙大人为何想要他。或许，每一个人生来具有特殊之处，只是并非所有人都看得到。”

“那位魔龙大人莫非没有其他手下吗？为什么只派出哥哥你？难道，他从未想过你会失败？”

“我知道你会把我们之间的交谈告诉阿普利亚，”桑德抬起赤红的眼瞳看他，“珀洱，如果现在我们能少探究彼此一些，也许会轻松得多。”

“那可真是自欺欺人的轻松。”

“我想，你和阿普利亚在一起并没有太长的时间，可你们的说话风格却越来越相似了。”

“受到影响之后发生改变是很正常的事情……”

珀洱的神色微动，眼中的情绪变得柔和起来，“你是我唯一的亲人，哥哥。论起对我好，阿普利亚肯定无法与你相比吧。可他却明白……明白我的想法。”

他明白。

我是什么心情，我是否敢于面对，我如何看待永生，他都明白。

“有时候，走得最近的未必是最了解，最了解的也未必走得最近。阿普他有些像镜子，站在他的面前，似乎可以触摸到真实的自己。”

珀洱往阿普利亚的方向遥遥一瞥，又担忧自己的视线会让敏锐的阿普利亚从浅眠中醒来，才收回目光。

而桑德回味那句“阿普他有些像镜子”，竟想起与阿普利亚对视的时候，自己那莫名的慌乱。

“非常方便的逃避现实的方法”。

我是一个将逃避现实放在最优先位置、如此胆怯之人吗？

桑德张开嘴唇，溢出雾气般模糊不清的笑声，不再说话了。

在珀洱与桑德兄弟两个陷入氛围沉重的思考之际，阿普利亚背靠树干，竟然很快就陷入沉沉的睡眠之中。

他知道这并不寻常，也试图用自己的精神去抵抗潮水般的困意，却仍旧只是做无用功。这样的感觉并不正常，也不像是受到昏睡术的攻击，很快他意识到，这绝对与智慧之龙脱不开关系。

他试着向智慧之龙发出反对的信号：不要试图控制我的身体。

也不知道他的信号究竟有没有传达到对方那里。

五感像是要屏蔽周围环境的一切。在一片黑暗之中，一道微光闪过，他看到智慧之龙以巨大的龙形之姿护在一群人族前方。而祂的面前，是一只同样身形巨大的龙族，通体灰黑，散发出无法忽视的恐怖威严，金色的眼瞳看起来与智慧之龙无二。

灰黑色的龙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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