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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三毒（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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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忍是被踏歌声吵醒的，已经日上三竿。她意识到昨晚好像喝醉了酒，再后来生了什么就不记得了，这种对行为失去掌控的情况顿时让她全身毛。每一次冥想时她都在面对真实的赵安忍，她对自己是什么样的人一清二楚，并耻于让人看见。

她决定先下手为强，换好衣服后就迅下楼去找伽衡。他不在自己的房间，不在大堂，也不在马厩，巴瑞施玛趴在地上嚼干草。阿忍把自己咬了一半的胡萝卜递过去，它欣然接受，下巴左一歪右一歪地咀嚼起来，正面看起来很傻。

“赵娘子早。”

她闻声抬头，曹沛沛从二楼的窗户里探出头来，“你要去哪里？”

“早上好呀，你知道伽衡去哪儿了吗？”

曹沛沛来回拨弄着窗户，窗纸被风拍得哗哗响，过了好一会儿才说：“他去送货了。”

她洗了衣服，打扫了房间，像昨天一样涂好了唇脂。午后的阳光渗过窗纸蔓延进房里，本该使人困倦，但有另一种更为强烈的情绪哽在她喉头，是暴风雨前昏沉而安宁的潮湿。阿忍如从前数念珠一样数着自己的心跳，端坐在床上，全神贯注地等到了敲门声。来了，她把门打开一条缝儿，心跳陡然加——而其中的恐惧甚至多于隐约的兴奋。

伽衡看见她一只眼睛在门缝后观望，乐道：“干嘛，不让我进去呀？”

“我昨晚不是很清醒。”

“现了。”

阿忍快崩溃了，她现伽衡好像始终憋不住笑但是又为了不惹她生气努力憋着，可她并不会生他的气，她生自己的气。“不是在开玩笑！我定然说了什么胡话，你全忘了便是。”

“好啦好啦我不笑——”

“伽衡！我酒后是会疯的，你别当真。”

伽衡愣了愣，直接把门全部推开，她的手虽搭在门闩上，但也没使劲儿抵抗。现这一点后她更加崩溃，这几个月来她拆了一座自己数十年来苦心经营的堡垒，但是一夜间那些散碎的砖石就嗖嗖飞来，飞来压死她。她呜咽一声，猛地松开手蹲下，把头埋进膝盖间。

“行啊，都是些胡话，你一点儿也不觉得我好……”他把她的脸掰起来，本来还想说出些“这就去找个姑娘帮我把耳坠取下来”之类的话，见她已经眼中含泪，硬生生憋住了。俩人大眼瞪小眼，他最终恼道：“气死我算了吧！”

阿忍不说话，泪眼婆娑地蹲在那里。他转身大步走了出去，又猛地冲回来：“你真的不追一下啊？”

她犹犹豫豫站起来：“我……”

“你就仗着我喜欢的不得了，尽会伤我的心。”

一时间屋内极其安静，他低下头，快步走了出去。阿忍在心里数着秒数，到了第十秒疾步出去扶着栏杆往下看，他竟然真的已经下了楼。她手心冷汗涔涔，一时握不住栏杆，第十二秒时伽衡一个转身跑了上来，快得叫人都没看清楚，他已经微微喘着气站在身前了。

“我都下楼了，”他不可思议道，“你是真的不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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