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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叫容与?”赵长赢自动忽略了其他的话,问道。
“嗯。”容与道,“意斟愖而不澹兮,俟回风而容与。”
“容与。”赵长赢轻声念道,“容与。”
“好听。”赵长赢完全没听懂容与念的那句诗,只是觉得读起来很舒服,有种春日在桃李树下练剑的感觉。
容与便又笑了,灯火扑簌地落进他眼底,暖意融融,像是在眼中盛开的灯花。
“我叫……”
“长赢。”容与接过话来,“你背着我的时候说过,我记着。”
赵长赢张了张口,后半句话没机会说出来便被截了胡,一时间甚至有些不好意思,“啊,原来你记着。”
容与嗯了一声,偏头看向关着的窗,“外边是不是下雨了?”
“应该是,我听见雨声了。”赵长赢起身,走到离容与最远的那扇窗户前开了条缝。
江南的夜雨,声声入梦。特别是春日夜雨,淅淅沥沥当断不断地下个没完,能将巴山的池涨满三回。横斜的雨丝纷飞,被风吹进窗棂里,赵长赢怕进了寒气,忙又将窗阖上。
只是依然能听见点滴细雨打在瓦上,打在窗外的竹叶上,打在窗棂上的声响。这样缠绵的细雨,若赵长赢文法课上没有打瞌睡,便大可应景吟上一句,小楼一夜听春雨,深巷明朝卖杏花。
“下雨了啊。”容与看上去有些颓然,他落寞地垂下眼,双手紧紧攥着那个菘蓝嵌银丝的茶盏,指尖泛白。
“永宁的春天嘛,总是这样,湿气重得很。”赵长赢拉了张椅子到床边,本想问他怎么会伤成这样,目光一落在他苍白的面容上,又没忍心问下去,只倾身给他掖了掖被角,“晚上或许一夜都下个不停。”
容与皱起眉头,神色有些困倦,半眯着眼打了个哈欠。
“你早些睡吧,明日我再来看你。”赵长赢尚有些不舍,起身速度慢得简直像槐花巷口卖馄饨的八十岁老翁。
“你要走了?”容与不安地抬起头,赵长赢看见被子动了动,大概是容与下意识地想要起身,“嘶……”
容与倒吸了一口凉气,斜飞入鬓的长眉拧成一团,树根般虬结在一起,似是痛入骨髓。
“小心!”赵长赢低呼一声,正对上容与难以置信的眼神。
“我的腿……”容与嘴唇发着抖,瞪大了眼睛,一把掀开了盖着的锦被,他的右腿毫无生气地搁在床单上,像是死物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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