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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文闻言真心想骂娘,太子绝对不是想让他死个明白才来见自己,肯定还是想让他离开京城,毕竟他眼下策划着让誉王上位,若是把自己这个圣上打算培养的人才杀了,必定会让圣上对誉王更加不满,而他姐姐陆芸娘可能也会知道他是为何而死,所以最好解决办法就是他自己放弃科举,让圣上失望,让他淡出世人视线,这样就不会有人知道陆芸娘的身份。
“看来学生要让殿下失望了,学生已经见过长信侯了,姐姐即便被誉王保护的在隐秘,迟早也要和长信侯见面的,为了不让学生再露面,太子只好把学生关起来了,学生猜的是与不是?”
被陆文识破了心思的太子并未显得惊慌,只是走到陆文身上认真的打量起陆文,看了良久,才说道:“像,确实很像,你姐姐并不记得你们了,可当初她是因为你才被卖的吧,没想到你只顾着自己,而置她于危险之中,你有想过她会因你而死吗?”
陆文听到太子说陆芸娘不记得他们了,心中一沉,但他不敢问,因为他不知道太子说的话是真是假,因为他已经受骗过一次了,若是露出关心神色,肯定要被太子一步步牵引。
“太子要如何不妨直说,票号的第一单生意不过是接了上京科举的学子委托,并无敛财用意,是以太子关押不了学生多久!”
太子当然知道不能把陆文怎么办,可是关押他一些时间已经够了,便笑道:“你在父皇那里挂了号,我确实不好动你,不过让父皇对你失望还是很简单的,若孤没有猜错,父皇册封你百户,就是希望会试的考官不抽你的试卷,你说,若是你辜负了父皇的期望没有出现在会试的考场上,父皇会不会失望?三年的时间足够发生很多事情了!”
陆文心中一沉,可还是强撑的说道:“敛财谋反并不成立,会试还有三个月,太子不可能把学生扣下这许久!”
太子终于笑了,“孤承认你是孤见过最坚韧的读书人,很聪明,是个奇才,只是比起誉王,孤不得不忍痛牺牲良才,孤虽然失宠于父皇,毕竟还是储君,关心案子,让大理寺多查查,你说大理寺会不会把你扣留三个月?
此时能就救你的只有父皇,但父皇日理万机,怎么会时时关心一个百户?你说苏家会不会为了你去向父皇求情?还是为了断苏姑娘的心意对你置之不理?至于阿岭,你们只认识一天吧!”
陆文到此事才明白他还是低估了权势,可是他就该就此认命吗?陆文把心一横,咬了咬舌尖,突然向太子磕了一个头,说道:“太子可否看在家姐的面上给学生一个机会!”
太子没有想到在所有的砝码都用光之后,陆文肯磕头求自己,想到陆文坚持上京的理由,太子也收起来脸上的轻松,生气的骂道:“你不该此时进京,你姐姐为了卖身,你知道她吃了多少苦吗?你竟然为了一个女人枉顾她的性命,你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混账!”
陆文看着太子眼中的怒意,一时疑惑顿生,为什么太子这么清楚陆芸娘的事情,难道太子对誉王所有的事都了如指掌吗?
太子看着跪在地上的陆文,心里也很无奈,他已经几次狠心下了杀手,派了那么多人都没有能杀了陆文,如今见了陆文的模样,他如何能在狠下杀手,所以只能把他关起来,待会试结束后再让他离开京城。
陆文见太子没有动摇,急忙说道:“太子想学生知道什么?知道不是姐姐派人杀我?还是知道誉王并非要杀我的幕后,姐姐确实是为了我离开家,所以学生奋力读书,尽力找到她,这又何错?难道伪造身份是学生的意思吗?”
太子冷笑道:“确实不是你的意思,但是你要不是为了苏悦娘,会十六岁就上京科举吗?若是你在等十年,未必是今日的结局,你就在这里待着,索性你已经考取了解元,回临州怕丢了面子,就到处游历好了,孤看你写的分工论不错,到处去见识一番,磨炼一下心智也好!”
不等陆文在说话请求,太子已经吩咐人秘密将他关押,不得任何人探视。
陆文无奈,只能希望沈业尽快上京见机行事了,要不然真的被太子关押在这里三个月等会试结束,就什么都晚了。
陆文就在陆文焦虑的在暗牢里不知道日月,外面为了他却腥风血雨,首先是贴身婢女为了救他撞死在大理寺门口,其后心仪他的苏阁老家的小姐拿着血书进宫求见圣上。
虽然陆文在京城的高月楼羞辱了京城的学子引起一点小波澜,但是因为他的失踪让两个奇女子不顾名誉不顾性命喊冤,就把他的名气吹到了天上。
陆文没有经过大理石的提审,被直接提到金銮殿,只是此时金銮殿没有文武大臣,没有众所云集,只有坐在龙椅上批阅周折的帝王。
只是对方此时并没有在批阅周折,而是在看上手中的纸张,陆文被提来就一直跪着,虽然很想抬头看看,但是他现在神情恍惚,估计说话都说不好,被人关在暗无天日的地牢里,实在不是常人所能忍。
可低着头的帝王在看到陆文的那一刻也是怔住了,似乎是所有的事情都明了,若是在此之前,为了自己的两个儿子,说不定他也会有牺牲陆文的打算,可现在事情已经闹到人尽皆知的地步了,匆忙处决陆文,史书就会在他身上重重的写上一笔。
皇室人丁已经够凋零了,捐香火都还没有捐够,圣上实在不想造杀业。
陆文不说话,只能是圣上来说,“分工论和票号奏折写的不错,科举结束后在翰林院磨炼两年就去把票号弄起来,你适合出去练练,两个丫头都不错,一个虽然没了,还有一个,苏丫头既然为了你做到这个地步,朕就给个恩封,好生去苏家提亲,苏屈瑕不会再拒绝了!”
提完这些后,圣上犹豫了一下,又继续说道:“科举结束回乡把家谱修一修吧,你是家中独子,没有兄弟姐妹,还是把母亲带在身边尽孝,去吧!”
这话已经非常明显了,就是要陆文把家中的族谱修下,申明他没有兄弟姐妹,还提醒他把武氏带在身边,暗示他不能和陆芸娘相认,也不可能待带回陆家见武氏。
说完圣上也不让陆文说话,直接叫他下去了,陆文一头雾水,心中以后什么叫一个没有了,苏悦娘又怎么了。
来接陆文的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好友卫韶,只见卫韶满是寂寥,见到陆文从金銮殿出来,便过去扶他,“先到我府上慢慢说吧!”
陆文其实已经隐隐猜到刚才圣上的意思,抓着卫韶的手急忙问道:“是不是幼霞出事了?她怎么会去大理寺,她不是在宋家别院吗?”
卫韶并没有回答陆文,直到他们刚刚出皇宫大门,就看到在那里等候的苏悦娘,只见她全身素净,神情内敛,黝黑的眼珠还挂着莹润这水意,让陆文心里更没有底。
既然苏悦娘来了,卫韶便把人交给苏悦娘,陆文跟着苏悦娘上了马车,马车并不是往苏家去,去的方向却是宋家的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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