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山重峦叠嶂,云层如密浪翻滚。
无尽的空旷中,骤然闯出来一个少年,他身后一朵洁白的云朵正在升起,好像他是踏着云彩来的一般。
云梁边跑边卸下包袱,背着药箱朝众人跑来。
他抓起最近的一个人,那人的胳膊被石头砸断,疼得全身颤抖。
云梁连忙蹲下身,帮他处理伤口。
赤膊大汉高声喊道,“天无绝人之路啊,这深山老林里竟然有大夫。”
见云梁一直在给那人包扎,大汉等不及了,大步走到云梁身前,“先给老子看看。”
云梁看了一眼大汉,道:“伤有轻重缓急,你等等。”说完这话,他的眼睛看向了秋水弋,极快的打量了一眼就挪开了。
虽然只有一瞬,但是秋水弋还是发现了,因为他一眨不眨的看着云梁。
伤有轻重缓急,这话云梁说过。
现在他是那个“轻”,他是那个“缓”。
秋水弋嘴角浮起一抹惨笑,大夫有大夫的原则,他原本在云梁心里就只是一个病人。
这时,尚卿卿气喘吁吁的追了过来,只看到了秋水弋一个离去的背影。
刚才她和云梁本来好好走在路上,云梁突然说听到了刀剑之声,然后就跑到路下,循着声音一路追去。
中间又听到了巨石滑落之声,尚卿卿吓得发出惊叫,云梁顿了一下后,却跑的更快了。
尚卿卿来到云梁身边,她帮不上什么忙,就帮云梁拿着药箱。
云梁脚不沾地的忙了很久,大汉一直跟在他身边,生怕自己被落下。
待所有严重的病人都被处理好之后,终于轮到了他。
云梁四处打量着,问道,“之前站你旁边那个人呢!”
大汉道:“我旁边哪有什么人。”转而他一想,原本是有一个的。“哦,你说那个小白脸,你找他干嘛,刚才你说伤有轻重缓急,不会人还要分美丑吧。”
云梁拧眉瞪了他一眼,手上有条不紊的处理着伤口,顺便帮他把一个生了多日的脓包处理了。
大汉不知道从哪掏出一面镜子,照了照,发现脸被擦的干干净净,伤口处理的十分妥帖,连打的结都规整好看。
除了这位大夫,还没人这么细心的对待过他。他露出一口白牙,“谢谢大夫啊!”
云梁寻找着秋水弋的身影,他明明记得刚才他就站在这里,虽然没看到他的伤口,却看到他的衣袖破了。
黑色的衣服,看不出血迹,但他想必是受伤了的。
这时,尚卿卿往山壁后面指了指。
云梁从尚卿卿手里接过药箱,往后面走去。
天空还在下着小雨,雨点稀稀拉拉的往下落。
秋水弋靠在一棵树下,本就湿了的衣袖,混着血,滴下血水来。
看到云梁从远处走来,秋水弋的眼睛瞬间被吸引住了,怔怔的望着他。可当云梁来到近前,他的视线反而沉了下去。
云梁将药箱放在地上,抬手翻开秋水弋的衣袖。
胳膊上血肉模糊,一片薄而锋利的石头嵌在肉里,旁边还有些破碎的石子和沙砾。
“我需要把这片石头拔出来,再好好清理下伤口。”
秋水弋不抬头亦不言语,但在云梁准备动手的时候,却暗暗使劲对抗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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